妻子的擔憂賈亮明白不是什麼杞人憂天,別人不知道,但他們卻是知道賈赦一家是什麼下場的。因此現在只能如履薄冰,一步都不能有錯。
不能齊家,賴不得別人,只會怪他這個大將軍本事不夠,也難怪妻子急成這個樣子。
「這也怪我!」賈亮才想到這裡,就聽妻子一嘆:「我只想著不被趕出榮禧堂就好,便只顧著巴結老太太去了。該對她也懷柔,如今弄得兩家水火不容,反倒是我的不是。」
賈亮忙攬住妻子連連勸慰:「你又來了是不是,怎麼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呢。這段時間我是只顧著莊子上的事,一直都不著家。若是我在,也沒這事兒了。」
邢霜看了丈夫一眼,雖還著急,心情卻因丈夫的寬慰逐漸好了起來,於是忍不住戲謔丈夫:「怎麼?可見的是母憑子貴了,往日你出去總不見你說這話,如今懷了身子,我就金貴起來了?」
賈亮苦笑,知道這小東西又作上了,憤憤的在她臉上咬了一口,聽得她小聲「哎喲」了一下,又趕緊替她揉了揉臉。
「明日起莊子上的事先緩緩,我把那賈政收拾了再說。」
邢霜忙拉住丈夫的袖子,小聲道:「可別太過了,免得老太太多疑。」
夫妻倆說話間都有些睏倦,便叫丫鬟進來服侍。待更了衣上了床,邢霜躺在床上打著哈欠,喃喃了一句:「你說,這以前邢夫人是沒孩子的,我這一胎,會是誰啊?」
賈亮一怔,看著已經睜不開眼的妻子,心裡也是一陣翻騰。
有些事,他沒跟妻子說。那日賈寶玉出生時,賈府門外來了兩個人。若是妻子看到這兩個人,只怕要嚇得魂不守舍了。
這兩人便是書里無處不在的癩頭和尚與跛腳道士。
那日他一直注意著門外的動靜,派了自己的心腹在門口守著,果然得知一僧一道出現在賈府門口。他第一時間便出去了,卻只跟那一僧一道打了個照面。
這一僧一道看到他後,二話沒說就掉頭走了,賈亮至今都不明白,這一僧一道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經被人看透了,否則為何這兩個重要人物連話都沒有講一句。
這紅樓世界,真的有鬼有怪有神仙嗎?他和妻子究竟為什麼會穿來這裡,是否能找得到答案?
胡思亂想間,賈亮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日一早醒來,妻子已不在床上,丫鬟進來回報,說是妻子已經帶著女兒和侄女兒去老太太那兒了。
賈亮起床更了衣,沉思了片刻往榮禧堂去,叫來一個小廝,吩咐他去把二老爺叫來。
「老爺,政老爺今日到戶部點卯去了,不在家裡頭。」
賈亮聽得這話,忍不住嗤笑:「他倒是難得勤快。也罷,派個人去門外守著,見著人了便給我叫來。另外去把林之孝給我喊來。」
待林之孝來後,賈亮說起莊子的事,表情言語都很不滿意:「當真是窮鄉僻壤出刁民了,如今我不過才去了京郊的三個莊子,就發現這許多弊端,你往日時怎麼當差的,竟叫這些人給蒙蔽了!」
林之孝嚇得趕緊跪下領罪,也不敢狡辯多說什麼,還好賈亮並沒有問他的罪,只對他道:「你和你那媳婦都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偏讓你們管著各處的莊子,也難怪得會被人矇騙。如今那莊子我另找人去打理,自今日起,你只管著府里的銀庫進出便好。」
林之孝一聽有些懵了,照理說辦壞了差事本該受罰,怎的卻實則給他提了一等?
這管理莊子固然是個肥差,可這掌管銀庫卻才是直接將他提至了家中大管家的地位。
「老爺提拔,小的感激不盡,只是如今這大管家是……」
賈亮不屑的擺了擺手:「我知這大管家是賴麽麽胞弟,只是她家不是前兒才來求過恩典,要放出去?如今她兒子也在府里當差,大不了日後再給那賴大提上一提就是,此事不必多慮。」
這是要奪家裡老人的面子了?林之孝心中忐忑,卻只得領命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