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提起薛家祖上是紫薇舍人身份,那挑起話題的人倒不好再說什麼了,邢霜可不願放過她,接著又道:「雖如今他家只是在戶部掛著,又不是什麼王公貴族,可那紫薇舍人的地位也不算低。
想來你們也知道,那可是為聖人撰擬詔令之人,位高權重,即使退了下來,聖人也恩寵尚在。這皇商,可不就是聖人為其後代謀的好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別人還能說不好的?一旁的人忙紛紛道好,倒是那尚書夫人臉色不虞,頻頻看了挑事兒的人幾眼。
「說起來,我記得柳妹妹家裡也有個妹妹也嫁入商家了不是?」
柳氏一怔,訕笑著道:「她可沒這般好福氣,不過嫁了尋常商人,算不得好去處。」
邢霜一時噁心了起來,她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感情即便自己跟二房不來往了,到哪兒也逃不過二房的套路啊?
這人提起皇商來,若是邢霜一問三不知,便可說她對自家親戚都不上心,若是邢霜說出一個不好來,便是公然在外挑釁王家,與妯娌不合。
好在邢霜沒說皇商不好,又幫著薛姨媽說了兩句好話,雖是無心所為,卻也替自己解了圍。
而那尚書夫人是真心替自己解圍來的,邢霜免不了感激的看了她兩眼,見她微笑著沖自己點頭,心中便默默的記下了她的這份好。
這麼一個小插曲,其實並沒太讓邢霜難堪,加之鐵氏有意引導之下,眾人很快把那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邢霜安安心心的在吳尚書家待了半天,待客宴過後,這才起身告辭。
鐵氏挽留了一番,邢霜只拿孕期說事,鐵氏也不好再留。送至二門上時,鐵氏屏退了眾人,悄聲對邢霜道:「妹妹這段時日可得當心身子,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別著了人家的道。這若是氣壞了自個,反讓那小人得逞了。」
鐵氏說的含糊,邢霜卻放在了心裡,她謝過鐵氏回到家中,便叫來米蘭含笑,問她倆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
米蘭怔了怔,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說:「沒聽說什麼大事,太太指的什麼?」
邢霜皺著眉,想了想:「你們就不曾聽說那邊給珠哥兒說親的事兒?」
米蘭和含笑齊齊搖頭,要說自打太太和那邊扯破了臉,她們能從那邊得到的消息都是院裡丫鬟們知道的,再私密點的就不得而知了。
「要不,奴婢去打聽打聽?」米蘭問道:「太太擔心的是什麼?難不成那頭給大爺找了個厲害的奶奶?」
邢霜無奈:「再厲害的奶奶又關我何事,只是今日去了外頭,有人拿他家親事說事,又有提醒了我幾句,我這心頭就放不下來了。」
含笑聞言,忙打帘子出去了,邢霜聽得她在院裡喊小丫鬟的名字,心知她這是派人打聽去了。
直到黃昏,含笑這才再次進來,走近邢霜身邊,低語了幾句。
邢霜聞言,眉頭緊鎖,嘴裡忍不住罵了句:「混賬東西!」
米蘭也聽到了,跟著自家太太罵道:「這等事也做得出來,真真是不顧兄弟情誼了。」
原來那王氏真的跟李祭酒家定了親,還到處在外傳言,說是李祭酒本意與榮國府大房交好,可怎奈大房子嗣朽木不可雕也,他失望之下才與榮國府二房結了親家。
邢霜氣的渾身發抖,桌子拍的梆梆直響,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大房的名聲就是王氏弄臭的,如今以為她稍微消停點了,誰知她還是故技重施,真以為自己沒有脾氣,還是以為大房都是傻子?
邢霜的怒火一直持續到賈亮回來,才逐漸消了下去。賈亮這幾日一直在往莊子上跑,好容易回來看到妻子了,見她臉色不虞,立刻便發現了。
好歹也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人,是心情好,還是在生氣,賈亮還是分得清的。即便妻子忍得再好,旁人再看不出來,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於是吃過了晚飯,賈亮屏退了丫鬟,便問妻子究竟什麼事心煩。
邢霜把今日打聽到的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