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背後傳話。無端生出多少是非,於人有損,於己無益,何苦來哉」
宋老爺對他這個表示,印象深刻,心裡便想:此人確是八面玲瓏,可以放心。由於心理上的戒備已徹底解除,談話無所顧忌,興致也就越好了。談到這一次內務府趙雙山等人貪墨之事,他有很多事都是從邸抄上得來,聽肅順解說的一遍,宋老爺歡喜得不知怎麼才好,只不停的望空拱手:「天縱聖明,天縱聖明」
肅順和宋老爺敷衍幾句,起身告辭。他的心思不在蹕道大工,全在上一次面君的時候,皇帝說起的讓他和『善奎』多親近一番的話上面,回府之後,他和龍汝霖說起來,對方也是莫辯其詳——只有曖昧莫名的一句話,讓龍汝霖如何可以為他判明上意?
在來的路上,也曾經和善奎有過交往,不過善奎這個人的性情如同悶葫蘆一般,一天也未必說上幾句話,往往是問十答讓人很難猜透,更加無法深交。
不過肅順是那等極機敏的,讀書不多,識人之能卻大有。極少有的幾句胡愛上下來,就給他看出來了,善奎大約是接人待物中欠缺了幾分歷練,偶爾說出話來,也經常不在點子上。
換句話說,他說的話從來都不為人重視,長此以往,他也就更加的視與人做言語交流為畏途了。
善奎正是如此。他並不是瓜爾佳氏所生,他的生母早喪,和世泰很憐惜兒子從就沒了額娘,他很知道民所講的『先有後爹才有後娘』的說法,所以在續弦娶了瓜爾佳氏之後,對兒子百般呵護,輕易不肯放手,置於卵翼之下多方呵護。
只是和世泰脾氣很壞,每每善奎稍有舛誤,就要大動肝火,將兒子重重的責打一番,事後又後悔不迭,便更加疼惜有加,如此往復,直到善奎成家生子之後,方才好過了一些。多年下來,善奎就成為了這等只知道低頭做事,於接人待物全無所知的性情。
不過善奎也有兩項長處,第一便是把事情交付給他,他總能夠完成的妥妥噹噹,是故在公事上,是個很能為上官賞識的幫手;第二,就是為了他從來不與人做口舌之交,弄得眾人誰也不願意和他做私下的往來。
每每散了值,就回到自己的府中,獨坐度日。聽人說,善奎全無所好,不吸菸,不打牌,不好金石古玩,不好吟風唱月,不去茶館酒肆流連,更加不做侑伶消酒的勾當。所以也從來不會為了朝廷追比趙雙山之流的貪墨之事,而找到他的頭上。
「那麼平日他做什麼呢?」
「什麼也不做。」有個內務府的官員和肅順說,「一開始大家不知道,後來覺了,便和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在府中養有男寵?善奎急得面紅耳赤,卻只是一味搖頭,還是一言不。大家見問不出來,有一次便相約一起,貿然登門,才知道,您猜怎麼樣?」
「怎麼樣?」
「到了他的府中,大家才知道,善大人原來也有所好的。一個是做家中的清潔,一個是親下爐灶,為人做羹湯。」
「啊?」肅順大覺好笑:「怎麼會這樣?」
「是呢您沒有去過善大人的府上,那可真叫一個窗明几淨,不但是正廳之中,就是灶下婢所呆的廚房,也比很多人家要乾淨得太多太多了。」這個官員和肅順說,「您是沒有看見,廚房中全無半點油垢,鍋台也刷洗得如同全新的一般,光可鑑人。」
「那,他的家人呢?」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善奎的太太和他一樣,也是個悶葫蘆,倒是他的兒子,」說到這裡,這個官員更是來了精神,「可真是不得了。名字叫成祥,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體貌端莊,而且腦筋極好,已脫盡童騃(音癌)之態,很有個成年的樣子,凡有客來,如果他阿瑪不在家,都歸他接待。言談舉止之間,全無其父那般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個人說,「善奎和他太太也把這個兒子當做心肝來看待,器重得不得了,了不得。」
肅順點點頭,難得的掉了句文,「嗯,雛鳳清於老鳳聲啊。」
「就是這話嘍。大家都說,善奎縱然一無所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