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破例的沒有叫起,賈禎以為聖上身體不爽,派蘇拉去打聽,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不能按照朕的意思從重懲辦這幾個官員的話,朕就不要臨朝了。就到~」
賈禎大吃一驚清朝的政治架構和明朝完全不同,不論是大小事都要皇帝一言而決,而皇帝每一天和軍機處的第一起見面是從雍正年間成立軍機處之後從來沒有停止過的,君臣協商,方能就四海之內每天生的事情做出正確的決斷,今天皇上來了這樣一手,豈不是要效法前明的嘉靖皇帝了嗎?這下可真的是糟糕了
賽尚阿幾個也有點傻了眼,面面相覷了好半天,他冒出一句:「至於的嗎?不就是為了一個趙雙山?芝翁,你也是的,昨天幹嘛和皇上頂著說呢?」賽尚阿雙手一攤:「這下多好?皇上撂挑子了,我們怎麼辦?」
周祖培也沒了主意,這是從來沒有過先例的,一時間坐在那裡呆。賈禎想了想:「不行。」他說:「不能讓皇上這樣由著性子來,遞牌子請起」
綠頭牌遞進去,皇帝派人傳諭:「今天累了,不見」
剛剛早上起床,居然就說『累了』?顯見是託詞,大家商量了一下,認為不容皇帝拖延,這一天非謁見不可因而第二次再遞牌子。
第二次遞牌子,依然不准,這也在意,賈禎叫人再遞。第三次奏達御前,皇帝思潮起伏的考慮了好一會,知道這是一道難關,非闖不可,便沉著臉說:「好吧,就看看他們說點兒什麼?」
於是軍機處幾個人由賽尚阿領頭,一個個面色凝重地出了軍機處。這天是七月初十,熱河地處塞外,比之京要涼快得多,但眾人以心情沉痛,所以就象黃梅天進入通風不良的小屋子那樣,不獨汗流浹背,而且令人有窒息之感。
皇帝讓幾個人等了好大一會兒,才陰沉著臉進到殿,待皇帝落座之後,幾個人拜倒見禮:「臣等叩見皇上。」
「你們一定要遞牌子請起,到底是什麼事?」
來之前,軍機處的幾個人就商量過了,皇上綴朝一事不必提,就照著往常一樣,該說什麼事說什麼事,若是皇上自己不提起,就當全沒生過一樣。如果能夠把這件事放得陰涼下去,那就是最好。
所以,賈禎一開口便是談起京總署衙門報上的關於選定界址作為天朝第一條鐵路營建事宜來:「回皇上話,臣接獲京總署衙門呈上來的摺子,恭親王以為,天津地處直隸,與京師密邇相鄰,而且若是建造火車,不免要從良鄉等地經過,該處皆是我天朝列祖列宗萬年吉地,通行之際轟鳴之聲大作,擾民之處暫不提,只恐驚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所以,恭親王奏請,是不是將天朝的第一條鐵路改為在其他省份試行?」
皇帝倒也沒有想到賈禎會不提剛才的尷尬,轉而論起了正事,他的心裡也覺得有點訕訕然,這樣的一幕傳揚出去,無論如何也是自己的錯處大,軍機處幾個的錯處小,本來有理的事情也讓自己做得無理了。
一念至此,他也放鬆了懷抱,語氣很溫和的問道:「這件事恭王說得對,他在摺子里有沒有提及改為在哪裡呢?」
「是。恭王提議,將鐵路改為在山東省內東阿,壽張之間興建,若是運行良好,……」
他還想再說下去,皇帝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了,斷然插話道:「東阿,壽張之間?可是有一條名叫大清河的河路嗎?」
賈禎對山東的地理不是很熟悉,更加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知道此地的一條河流,給問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還是周祖培,在一邊接上了:「皇上雖足跡不出禁,卻熟知天下大勢。聖上所言極是,東阿壽張之間正有一條河,名叫大清河。」
「在這裡修建鐵路萬萬不可行」皇帝得到肯定的答覆,更加堅定了主意:「擬旨,告訴老六他們,讓他們和英國人再認真的商議一番,實在不行的話,下去走一走,實地考察一番也是可以的。鐵路建設重的就是安全,既要保障鐵路沿岸百姓生活起居不受影響,也要顧全到鐵路本身的安危,畢竟朝廷拿那麼多的錢出來修鐵路,雖然只是試行,也不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