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山道前後,敵我雙方,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李凌這邊,就連尚未分出勝負的蕭乾和邵秋息,也暫且罷斗,目光轉了過來。
楊家兄弟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們的神色卻比任何一人更為驚詫,他們的目光從那口架在李凌脖子上的雪亮鋼刀轉到握著刀柄的手的主人,即便到了此時,他們依舊無法相信這會是真的:「李莫雲,你……」
是的,這口挾持了李凌的刀正握在一直都對他很是親近,幾如手足一般的李莫雲的手上。此時的他面無表情,只握緊了刀柄,讓刀鋒緊貼李凌的脖子,並未理會這些人的強烈反應。
與其他人的驚訝不同,李凌臉上有著失落,但也藏著幾許釋然:「所以,你也是羅天教的人?」問出這話時,他的神色都是挺平靜的,好像一早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場突變似的。
李莫雲臉上的肌肉快速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平靜作答:「我並非羅天教中人,但他卻是我的師父,我只是奉師命行事。」說到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前方邵秋息的身上。
楊家兄弟聞言既有恍然,又是滿滿的驚詫。因為他們很清楚李凌和李莫雲間的主僕關係有多久,據查當李凌還只是一介考生時,這個年輕人就已經隨在他左右了,一直保護著他的安全了。也正因如此,就連皇城司都沒有太過在意這個叫李莫雲的男人的確切身份,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李凌家的奴僕或是兄弟,又能有什麼問題呢?
即便是這一路而來,李莫雲也從來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看著就是和他們一條心的。從出京後和羅天教的人鬥法,到進入黔州後的危中求存,再到滇南的一系列變化,他都做到了自己的本分,雖然論實力遠不如自己兄弟,可也一直兢兢業業,努力盡責,從未有過幫倒忙的表現啊。
誰能想到,他們最感放心的一個人——要不是對李莫雲有著足夠的放心,他們兄弟又怎會留他守在李凌身旁,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呢——現在卻成了徹底決定整個局勢的敵人,他控制了李凌的生死。
倒是李凌,這時依舊保持著鎮定,嘴角一撇:「你和邵秋息是師徒嗎?所以早在幾年前,你借通叔接近於我,就是奉了他的命令了。」他想到了當初在江北縣的遭遇,原來打從那時候開始,對方就在布局了。
可不對啊,那時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邵秋息,或是羅天教怎麼就會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了?他們是會未卜先知,還是看出了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認定自己必然會在短短時日裡進入朝堂,有一番作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李莫雲沉默著,事實上,自從他把刀架上李凌的脖子,眼中就帶著幾許愧疚。倒是邵秋息,這時開了口:「他是奉我之命特意想法兒接近你的,但一開始並不是為了害你,恰恰相反,是為了報恩,為了保護你。」「報恩?」李凌皺了下眉頭,實在想不起自己與李莫雲在更早之前有什麼恩情。
「是你對我的恩情,那日在衡州府城,要不是你幫我脫身,我的處境會相當不妙。我邵秋息快意恩仇,有恩必報,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我豈會不做表示?其實那段日子裡,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也知道了你的一些遭遇。
「你在江北遇到了麻煩,我便讓弟子李莫雲接近你的家人,然後再通過他來和你搭上關係,如此一來,他就能隨你左右,幫你接回姐姐,並保護你們一家周全了。」
李凌又是一怔,怎都想不到當初的江北之行居然還藏著這麼大一個真相,原來自己一早就被人算計,落到了對方的掌握之中。而這一番說法,也讓他再次想起了已陰陽兩隔的姐姐,心中更是一陣發疼,神色更見黯然。
片刻後,他才問道:「所以,你這李莫雲的名字和身份也是假的了?」
「名字是真,身份是假。」李莫雲倒也夠坦誠,當下回答道,「我確實就叫李莫雲,但那個喪門星的身份,卻是另有其人,只因通叔也才到碼頭沒幾日,和眾人不熟,才沒有覺察有什麼問題。而且這一身份也有好處,即便你真在之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