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商隊精銳說到底終究不是真正的軍中將士,無論心志還是應變都要差上許多,尤其是當面對強敵時,他們更是心理打鼓,反應遲鈍,直到李凌這一聲大喝,方才如夢初醒,趕緊把隨身的弓弩給亮了出來。
不過這一聲大喝也同樣提醒了兩端的羅天教徒,他們本來還在關注著自家護法與敵交鋒呢,趕緊亮弓舉刀,急吼吼撲上來。但同樣不是軍隊出身的他們卻也慢了不止一拍,因為此時商隊這邊已有十多人亮出弩來,瞄向他們。
到了這時候,都用不著李凌再下達命令了,看著張牙舞爪撲殺過來的敵人,那些弓弩手立刻扣下懸刀,放出利箭,直取近在二三十步外的敵人。
這弩機作為民間禁用的兵器,其便用性可就要比弓強出太多了,只消定準目標,然後拿手一扣,機械的動力便能推動箭矢以最快的速度飛出。而要是用上弓箭,光是瞄準拉弓什麼的就要花費不少時間,更別提手上還要有一定的準確性了。於是,隨著咻咻幾聲破空銳響,十多根箭矢已迅速沒入剛起步衝來的敵人,射得他們慘叫著翻倒一片。
這還沒完,因為這一批弩機還是更為精巧的連弩。在眼見敵人被自己一下射倒後,弩手心中更是大定,當下再度瞄準下一個目標,再度扣下懸刀,然後又是一陣咻咻怪響,在射翻數人後,其他羅天教徒已嚇得不敢再上前,反而揮舞著兵器,直往後退了。
可這一退,卻讓他們陷於更為不利的境地,因為隨之而來的,就不只是十多支弩箭了,而是數十由弓放出的亂箭,也如雨點般朝著他們覆蓋過去。
本來嘛,這支商隊的裝備配置就不比定西軍精銳要弱,剛剛只是猝然受襲,方才在慌亂中忘記了回擊。可現在,局面好轉,又有李凌出聲下令,他們便迅速穩住陣腳,開始利用自身遠程打擊的優勢反擊敵人。
在接連幾陣亂箭攢射之下,位於他們後方的敵人已倒下近半,剩下那些也早倉皇逃遠,再無法對商隊構成威脅。而前方的敵人,在看到邵秋息被人擋下,對方又有如此犀利的反擊手段後,也不敢再靠近,趕忙也後退拉開距離。
一場處心積慮的伏擊,到了這一刻,卻成了兩軍正面對壘,而且兵器更占優的商隊方面還占著主動。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回真正主導成敗的,卻非人數更多的他們,而是正捉對廝殺,直殺得難解難分的邵蕭二人,若是邵秋息能擊敗蕭乾,哪怕這邊弓弩在手,也未必能擋得住他的傾力一擊啊。
兩人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此刻已沒有絲毫保留,刀出如風,不斷照著蕭乾的一處處要害劈斬削刺,而短戟,則化作一條條分身無數的黑龍,總能在各個角度擋住每一下刀斬,有時還能看準一個機會直刺邵秋息胸口要害,逼著他只能收招防禦,為自己的變招爭取下一個機會。
兩人斗得實在太快,兩條身影在這狹窄陡峭,一邊臨著萬丈懸崖的山道上都是不住地變化進退,直看得人眼花繚亂,心驚膽戰。而且兩人間的換位還是如此之突兀與迅速,有時候,明明上一眼邵秋息身在崖邊,可眨眼間,卻變成蕭乾將將要從崖上掉落了。
可還沒等人為他捏把汗呢,他又是一個轉身,人已靠在了另一邊的崖壁處,發動了更為兇狠的猛攻,從而迫使對手只能稍作避讓。
正因為兩人的動作實在太快,變化實在太大,才讓雙方其他人都不好插手。李凌倒是很想下令放箭,給予邵秋息迎頭痛擊,哪怕傷不到他,也能讓他分心,從而為蕭乾創造機會。但此等情況,這一箭真射過去了,真不知到底吃虧的會是哪個了。
所以到最後,所有人只能忍著衝動,作起了旁觀者。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只在一旁觀戰的,楊震的目光就一直鎖死在邵秋息的身上,感受體悟著對方的身法運用,刀法進退。因為他很清楚,蕭乾固然能與之一戰,但真論實力,卻還有差距,一旦戰得久了,敗的必然是蕭乾。
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從旁協助。不過卻不是莽撞地殺上相助,而是得找准了機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