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蜂鳴,那聲音從尖利逐漸變為了沉悶磅礴,就像在一個琉璃制的容器中敲響了兩件銀器一般。
結界崩毀了,籠罩著整個倫敦的巨大屏壁頃刻間全然碎裂,無數透明的能量碎片旋空而起,每一塊都像鏡子一樣折射出點點月光。以靈視看來,就像是黑夜中閃耀的滿天彩霞。
王詡從空中墜落,他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銀白色,意識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貓爺掠上半空,用一個魔術師提兔子的動作單手抓住了王詡的後領,然後身形輕逸地緩緩降下,最後雙足點地,好像鳥兒般不受重力的影響。
剛站穩兩秒,他就一甩手把王詡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嘆息道:「哎……沒這麼大頭,非要戴這麼大帽子……強行催動潛在的主宰之力,把靈魂中的靈識都壓榨乾了。」
「呵呵呵呵……雖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基本是指這小子已經徹底失去戰力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從貓爺的身後響起。
貓爺並沒有露出多驚訝的表情,雙手插在褲袋裡,悠然自得地轉身:「我就知道會這樣……結界的力量,現在全都到你身上了吧?哼……所以才被他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打碎了呢……」
錐伯咧開嘴,露出一個醜惡的笑容,他抹掉了臉上的血:「哼……我是弱者?現在我就把你們兩個碎屍萬段!看看誰是弱者!」
空氣里一股無形的氣場綻開,那竟是錐伯一次簡單的移動所帶來的能量波動。他的速度比剛才更快,手中刀刃的威力足以撕開十米厚的水泥牆壁。
但貓爺卻比剛開始戰鬥時更加從容淡定,好像錐伯的實力再次提升也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悉悉索索的古怪聲響傳來,錐伯的影子與站在原地的貓爺交錯而過,前者那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全身爆裂出數十處猙獰的傷口,鮮血從每一道口子激射而出,飄灑在空中,簡直像下了場雨。
貓爺側了一下腦袋,越過自己的肩膀看著錐伯,那眼神不知是同情還是鄙視:「你怕被王詡打死,所以吸收了結界的力量,自以為將所有的、也是最後的籌碼統統集中到身上就能逆轉局面,可惜啊,就如我最初太小看你了一樣,你也對我的實力作了錯誤的估計。」
錐伯又站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開始了自我修復:「你……你……」他咬牙切齒,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貓爺接著道:「如果換做幾個月以前,我應該是贏不了你的,可這段時間,我得到了一本叫『醫蠱篇』的東西,因此,情況完全不同了。」他說到這裡,心中不禁感嘆:鬼谷子啊鬼谷子,這還只是你全部學識中的鳳毛麟角吧……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傢伙曾經存在過,真的很傷我的自尊呢……
錐伯吐掉一口血水:「哼……虛張聲勢……你剛才明明還不是我的對手,你還看著你同伴的女人被我殺掉……」
「剛才是剛才。」貓爺打斷道,「首先,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件工具罷了,她的死是必然的,她沒有選擇,你也沒有選擇。歷史和命運就是這樣註定下來的,沒有今天與埃莉諾的分別,就沒有未來王詡與燕璃的重逢。
其次,我還不想在王詡的面前顯露自己也是鬼谷派傳人的事情,一是時機未到,二麼……他很可能會說些自己是前輩師兄之類的廢話出來,我可能會忍不住幹掉他。
不過現在,該死的也死了,該昏倒的也昏倒了,我的顧忌,也就毫無意義了。」
錐伯的傷口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他又抬起了武器:「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他暴喝著再次衝上前來。可貓爺仍舊瞪著死魚眼、站在原地接了他一招。
「我也不指望你馬上明白過來,只是把你可能感興趣的答案都告訴你,當你下了地獄以後,每天在被人切片煮熟之餘,還可以做些思考來打發時間。那時你或許還會感激我的。」
錐伯就算沒被打吐血,也快被貓爺氣炸了血管:「一派胡言!我是不會輸的!不會!」
「哼……」貓爺的臉上露出了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