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冬天好像來的特別早,氣溫在十二月初已經跌倒了將近零度,這樣一個寒冷的星期天早晨,最艱難的事就莫過於從被窩裡爬出來……
古塵的住處就是醫院分配的宿舍,父母留給他的房子在其十三歲時就被賣掉了,嚴格來說,他已經過了十年無家可歸的生活。
這天早上六點,他的鬧鐘開始響,足足一分鐘以後,一隻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摸來摸去,四處搜索了一番,然後抓到一件衣服,飛速拖進了被窩裡,接著就傳來一個人在被窩裡掙扎著穿衣服的動靜,五分鐘以後,那隻手又伸了出來……
這個周而復始的過程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當古塵掀開被子出來時,已經穿好了所有衣褲,甚至是外套和鞋子都穿好了。
不可否認,這個方法雖然猥瑣幼稚,但非常有效,冰冷的衣物在這個緩慢的穿衣過程中已經變得和被窩裡的溫度一致,而通過半個小時的折騰,人的體溫也逐漸上升,最大限度地減輕了冬天早晨起床時的痛苦。
古塵起床以後還是那張夢遊臉,他走進衛生間,放了一臉盆熱水,臉盆很大,水非常滿。
他把牙膏擠好,一手拿著牙刷,一手拿一塊肥皂,就一頭扎進了水裡,他的早間洗漱就在這種悶水的過程中進行著……
曾經有同事看到他這樣幹過,還以為他要自殺,結果一問,古塵回答:「刷牙洗臉之類的事情,用流水太浪費資源,我這樣既能節約能源,又能節約時間,貪圖享受就會被淹死。」
從此,古塵房間沒人敢進……
其實古塵在休息的日子裡是絕不會起那麼早的,但今天他不得不起來,因為新人評估的集合和預賽定在了早晨八點。
這個時間無疑讓古塵非常不悅,作為一個性格比較乖僻的天才,總有無數個理由對這樣或那樣的事情感到不爽,所以古塵就懷著不爽的心情下了樓,坐上了他的本田車,駛向了目的地。
拖把頭死後,警方處理了他的遺物,可能因為他無親無故,所以年紀輕輕卻早就寫好了遺囑,內容倒是很簡單,死後把所有財產全捐了,這也對,他能留給誰呢?
拖把頭除了十幾萬元的存款以外,就剩這輛本田車了,由於讀不上書的孩子們暫時還不需要汽車之類的捐贈,因此這車就作為固定資產拿出來拍賣,古塵花了四萬塊就拿下了這輛「不吉利」的二手車。
當古塵驅車來到這家名為「二哥燒烤」的店門口時,車位幾乎都被占滿了,停車的不便讓他的心情更加不爽起來。
「一大清早就那麼多人來吃燒烤……都不怕血脂超標麼……」他虛著眼睛,擺出一副鄙視的神情,走進了這家店。
雖然二哥燒烤並不是一個大氣的名字,但這店卻絕對不錯,在s市也算小有名氣,環境寬敞整潔,服務周到,最重要的是味道奇佳。古塵不爽歸不爽,但惡劣的性格註定著他必然參與這次蹭飯之行。
「這裡這裡!」呂平站起來朝古塵招手。
古塵無精打采地坐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服務員,先來一斤雞心開開胃。」
呂平這人平時也是不修邊幅的邋遢老粗,但古塵往這兒一坐,還是讓他有鑽到桌子底下的衝動。
「你先別忙著吃,我跟你說說這裡的情況。」
「我吃我的,你說你的……嗯!這個料和調味粉果然不錯,別的地方肯定吃不到。」
呂平拿他沒辦法,只好接著說道:「那邊三位,就是此次的裁判,四十來歲那位,是卞城王炙屠,本名畢孝義;那個有些謝頂,鬍子修得很好看的是泰山王九天斷,本名董和;那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是都市王業轉,本名黃悠。」
「我怎麼覺得他比你帥多了。」古塵把烤得半生的雞心沾上醬塞進了嘴裡。
「我是說年齡和作風!」
「哎,同樣是三十多歲的邋遢大叔,為什麼人家就這麼帥呢……」
呂平真想跳起來掐死古塵,不過他也是十殿閻王,這裡人那麼多,他要顧及一下高人的形象,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