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本輔宣布嘉靖三十二年江南六省一直隸各府考成成績排名。」
「第一名,松江府。」
「第二名,蘇州府。」
「第三名」
「.」
嘉靖三十三年正月二十二,來自全江南各個地方的知府、知州齊聚南京,參加了吏部第一次考成法公示大會,陸遠出席並親自主持考功事宜。
他在沉默,陸遠卻已經拍了桌子。
要是沒有這兩萬一千兩開海稅的錢,寶慶府三十二年的稅賦還要比三十一年更低!上級交辦的公事做不好,缺錢就乾脆直接攤派到老百姓的頭上,這筆銀子本輔已經批令著戶部專員去寶慶退還,韋紹,你給本輔上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好好說說,你這個官到底是怎麼當的!」
「那就只有天知道咯。」
「從嘉靖三十一年下半年開始,松江府就被選定為推行考成法的試點府,仰賴太傅的傾力支持和耳提面命的教誨,松江府上下積極落實考成法的各項工作,嚴格完成南京各部交辦下來的各項事宜,在清田、齊民、復產、興業等多個方面下足氣力。
二十年的仕途全完了。
被點了名的寶慶知府韋紹人都懵了。
清脆的響聲瞬間壓住所有議論聲。
沿吳淞江興擴四個鹽場,加上崇明鹽場、青浦鹽場、江灣鹽場共有七處,年產鹽達到一萬九千引。
松江施行雙糧價制,全力穩定糧價,使得百姓安居、戶口增長,嚴厲打擊和懲處作奸犯科、劫盜搶訛等匪徒惡霸,保護了松江府戰後的重建和復甦。
鼓掌怎麼都比叫好要顯的稍微正經點吧。
「於知府的意思是,這個李崇讓他舅舅帶頭募資,花錢買的這個第一名?」
明確了會場紀律之後,陸遠便點了李崇的名字。
「松江的稅賦難不成是三稅一?」
聽到陸遠的厲喝,韋紹直接兩腿一軟癱坐在地。
前三名的知府先後上台進行述職,這是一種經驗的傳授,至於其他的知府、知州願不願意學習,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僅嘉靖三十二年一年,松江實冊田地多出了八十萬畝,戶多兩萬四千九百一十一,全府三縣一州耕農、桑農、漁民、鹽柵全部復產,興修船塢碼頭六處,募集工人一萬四千九百六十人,實現全年下水漁船一百七十三艘。
「去年一年,南京各部司局交辦寶慶府四十件事,寶慶府竟然只完成了十五件,稅賦也只是比嘉靖三十一年高了不到百分之五,可通政使司去了一趟寶慶暗查,結果大家知道怎麼著嗎,就這多出的百分之五,還是因為寶慶府定了一個狗屁開海稅,說是朝廷開海建港口要用錢,全府上下四十三萬百姓全部要多繳五十文錢的開海稅。
會場內一片譁然和議論聲,上百道目光齊齊對準了松江知府李崇,那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議和質疑。
「陸閣老、各位上司、同僚,今年松江府解進戶部的稅賦遠超去年,增幅數倍,差額巨大,李某也知道各位心中難免會有懷疑,李某現在也不怕拿出來當場說給各位聽聽,看這稅賦到底是怎麼多出來的。」
「是年,南京交辦事宜五十四件,松江府全數完成,完成率滿分,松江府嘉靖三十二年總稅賦折銀三十七萬四千九百兩,對比嘉靖三十一年稅賦十一萬九千二百兩,增幅達到百分之二百一十四,為全江南最高。」
「是。」
不過話說回來,明朝也不會出現像今天陸遠主持的這種會議。
鼓掌也叫擊節,在古代同樣是表示讚賞的意思,但一般用作於歌舞宴樂時進行合拍,像正式的官方活動中是不會出現擊節這種略顯輕浮的動作。
陸遠宣讀這個數據的時候自己都有點不信。
禮數周全之後,李崇這才開口。
就算松江府上下都在統計造假也不敢那麼假吧。
會場內的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