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大概吧。
羅德迷迷糊糊的,他只記得有人在抬自己,天搖地動,晃來晃去,當最後停下時,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查看什麼了,昏昏沉沉地睡下,在不久後醒來。
睜開眼瞳,室內一片昏暗,羅德試著起身,但身體傳來一陣痛楚,腦海里迴蕩著酒後的異感,他努力地坐起,靠在牆邊。
醉酒的記憶逐漸清晰,羅德起初有些恐慌,好在回憶全部後,他意識到自己沒有做什麼出格事,反而因為酒量太小而顯得滑稽。
啊……真糟糕啊。
羅德向來不擅長飲酒,他酒量很小,隨意喝點都容易醉倒,記得自己第一次喝酒時,便是和家裡人告別,而後前往舊敦靈。
舊敦靈,一座美好的城市,一座絕望的城市。
很多人都嚮往著這裡,以為能在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他們大多最後都倒在了陰暗的巷尾,在冷雨中腐朽衰敗。
羅德還記得自己來舊敦靈的理由,在童年的一次偶然中,他知曉了九夏的存在,自那時起,他便對於這個神秘的國度充滿好奇。
能記得自己小時候最開始的願望是成為一名船長,九夏人是從大海的另一端出現,自己只要開船沿著他們的道路追尋,便能找到那個神秘的國度。
他天真了好一陣,後來才知曉,早就有人嘗試過了,但大家最後都迷失在了大海上,仿佛那個國家只是一場虛幻夢的,只在他們主動出現時,才有那麼一瞬的真實。
然後便是求學,羅德只是個普通人,他在以他能做到的方式接近著這個神秘的國度,直到今天。
羅德嘆息著,搖搖晃晃地起身,很走運,他沒有室友,這副狼藉的樣子不會有人看到,也很倒霉,他沒有室友,不然羅德真想聊點什麼,什麼都好。
這裡是地下,沒有窗戶,有的只是嗡嗡作響的風扇。
他坐在桌子前,但沒有開燈,昏暗裡,腦海里不斷地浮起熟悉的臉龐。
卲良溪。
酒館裡,她隨意講述著虛幻的記憶,明明那東西是如此地重要,可從洛倫佐幾人的閒談間,可以聽出他們並不在乎。
羅德不理解,大概這就是自己與他們的區別,自己只是個文職,一個翻譯官,洛倫佐他們是戰士,早在踏入黑暗前,便做出了覺悟。
這就是他們的不同,很多事洛倫佐等人已經習以為常,可羅德卻無法接受。
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但羅德能忍受這一切,這不僅是他的工作,也是他夢想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在這一切的最後,隨同這些九夏人一同返回遺忘長城,他想去親眼看看神秘的國土。
羅德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
「所以……這樣就可以嗎?」
洛倫佐與邵良業站在走廊里,兩人都沒有返回各自的房間。
「關於九夏的記憶,你們難道從不懷疑嗎?」洛倫佐已經酒醒了,獵魔人的體質能讓他免疫絕大部分的毒素,更何況是酒精。
「沒必要懷疑,面對妖魔的侵蝕,懷疑往往會是最大的強敵。」
邵良業應答著,即便他有所懷疑,他也不會說出來,仿佛這樣就能逃避。
「你們一直是這樣嗎?」
「嗯,」邵良業點點頭,看向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她很古怪,就像一片灰色里的彩光,所以在帶她離開遺忘長城時,我們也很猶豫。」
說起這些,邵良業罕見地露出笑意。
「她腦子裡總有著奇思妙想,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通常會給她指派很多的工作,只要忙起來,她就沒時間思考這麼多東西了。」
「這樣嗎?只是沒想到,面對著混亂的腦子,你們這些佚名還能活的這麼坦然。」洛倫佐誇獎道。
「很正常的事,不是嗎?就像你們獵魔人,在植入秘血時,也做好了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