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東都洛陽城裡的花燈很美麗,不過鄭觀音的心情卻一直好不起來。
唐國公世子建成來約她逛街看燈,本來名門千金是不能做這種失禮的事情的。不過她一直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雖然上次去齊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好在沒有人敢對外透露半點,家裡倒也不知道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換了身公子裝束,悄悄的與兩個庶兄溜出府,在外面匯合了翩翩帥氣的李建成,在洛陽城裡逛了一大圈,可結果卻提不起什麼興致來。本以為,出來逛一逛,能化解最近的愁悶,結果發現根本於事無補。
那個無恥的傢伙,現在已經成了她的惡夢,只要一閉眼睛,總能浮現他那可惡的面容。甚至在夢裡,他一遍遍的捏自己的下巴,那噁心的舌頭也一遍遍的塞進她嘴裡,多少次午夜,她都是惡夢驚醒,然後嘔吐不止。
才短短几個月,她已經銷瘦了許多。
逛了半天,她便找了個理由回家了。
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逗弄著那隻雪白的肥貓,鄭觀音忍不住的又詛咒起那個萬惡的傢伙來。拿出那個草人,她往上面又插上了一根針。
現在她每天早中晚都要往草人上扎針,扎完之後還要把針插到上面,如今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許多針,那草人都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了。
庶兄送了漂亮的花燈過來,「這是建成公子送來的,挺漂亮的。」
鄭觀音瞥了眼,就沒什麼興趣了。
「那李建成外表雖長的好,可無趣的緊,說話做事倒跟個老頭似的。」鄭觀音道,對這個未婚夫,她覺得不論家世還是才學又或長相,樣樣都挺出色的,可就是這性子不合她意。太老成了,才二十一歲,卻跟他祖父一樣一板一眼。
庶兄笑著道,「確實是有些,說實在的李大郎還不如那個瞎眼的李二郎性子好。」
另一個庶兄道,「可惜那個李二郎才十三歲,又是個瞎子,還是嫡次子,否則妹妹應當許給他才合適。」
鄭觀音便想起那個只見過幾面,每次跟在李建成後面跟個跟屁蟲似的李二來,那孩子倒是挺活潑的,而且喜歡下棋和彈琵琶,說話也風趣,可惜眼睛得了病,不能見光,總要蒙塊布,在屋裡還好點,可也跟個瞎子差不多。
「那個無恥之徒現在應當離開章丘了吧?」鄭觀音咬牙切齒的問。
「嗯,一直派人盯著呢,剛傳話回來,說是已經帶人過了黃河了,按那速度,估計三四月的時候能到涿郡。」他笑著道,「妹妹也別老記著那小賊,這東征可是兇險的很,高句麗蠻子向來兇惡,立國都七百年了,豈是那麼好征討的,那邊窮山惡水又偏僻險惡,還寒冷。據說高句麗人的城池,那都是建在高高的山上,遼東那裡遍布山城,這就算是發兵百萬,要攻過去,一路還不知道得拿多少人命去填呢,那小賊不過是小小的七品司馬,到時隨便安排一下,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讓他從此在遼東做孤魂野鬼,永不得回來。」
「哼,死了還便宜他了。」鄭觀音道。
「就要把他抓起來,挖了他眼睛,割了他舌頭,然後砍了他四肢,扔進茅廁裡面,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本來她也不是那種心地惡毒之人,可被那人非禮之後,她每天每夜都生活在惡夢之中。
她時刻擔心著這事情傳出去,雖然身邊人已經被下了封口令。
可誰又能保證那小賊不說出去,誰能保證他家裡人不說出去,那天那麼多人看到,還有房玄齡杜如晦等也都知曉的,但凡有一人透露一點點內容出去。
那她這個五姓女的名聲也就完全掃地了,說不得那個死板的唐國公世子李建成也要來退婚的。
甚至可能他父親都要打死她以全家族名聲。
·······
黃河北岸,平原郡,豆子崗。
羅成打了個噴嚏,今天已經連續打了好多個噴嚏了。
「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