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四爺麼?十年二十年後,榕樹下早已沒多少人知道了,它的創始者朱威廉先是將網站以一千萬美元的價格賣給傳媒巨頭貝斯塔曼,然後又眾籌在魔都開了一家名叫「相約榕樹下」的飯店,試圖以情懷來招攬顧客,可惜不久之後這家飯店就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了,朱威廉的名聲也隨之消耗殆盡。
但第四維這個名字卻隨著郭四爺的大名而廣為人知,以至於陳俞安馬上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想想這時候四爺應該還在西南某座以鹽業而聞名的城市讀高中吧?
四爺應該也讀過《銀河英雄傳說》,要不然出版商日後也不會找他去給《銀河英雄傳說》中文版寫序言,並引起了銀英粉絲們的一直反對,銀英粉和四爺粉在網上掐成一團,最終還是人數過少的銀英粉落敗了。
沒辦法,四爺的粉絲實在是太多戰鬥力太強了,打得那些銀英粉潰不成軍,他們也只能用抵制購買來反擊。
「哦,要是能找到的話我也去找來聽聽看,不過估計不太好找啊。」第四維很快回復道。
那個時候的四爺還沒有向後來那樣為了追求金錢而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的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搖滾青年,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是一個「外表乾淨明亮,卻喜歡沒日沒夜的聽搖滾的好學生」,日後想起這些日子,內心就「惶然般紛亂,下雪般的惆悵。」
咦,牙齒都快酸掉了!果然咱內心到底是中年人了,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種「四十五度明媚而憂傷」的文字。
「楊提督推薦的專輯總是不會錯的,而且單看這段文字就覺得很美好。」四爺向來鄙視他那群聽流行樂的同學,每當他在學校帶起耳機的時候,同學就會問他是不是聽劉德華,四爺心中縱使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表面仍是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拂過精心修飾過的劉海,「我不是在聽劉德華,其實我在聽黎明。」
對此,陳俞安並不以為然,這種行為不過人們對於裝逼和彰顯叛逆的渴望而已,聽搖滾樂的看不起聽流行樂,聽古典的又將那些聽搖滾的斥之為流氓;再到日後,看日韓劇的看不起看國產劇的,看美劇的又看不起看日韓劇的。
人生已經是如此艱難,你還不讓我想辦法在別人面前找點優越感,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幾年後,四爺在自己的散文集《左手年華,右手倒影》裡面,就用了諸多文字來描寫他喜歡的搖滾樂隊、專輯樂手等等,諸如竇唯、張楚、皇后、涅槃等等,字裡行間流露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單寂寥。
另外,在他的小說《天亮說晚安》裡,又給讀者們普及了一番搖滾圈的鄙視鏈,本書的主角是一位熱愛搖滾樂的好學生,可能算是四爺自己在小說里的投影吧,這位好學生遇到了一個說粗話染著藍色的頭髮的男生。
男生宣稱自己喜歡的搖滾樂隊是零點,並diss四爺,你知道迪克牛仔嗎,你知道臧天朔嗎,你們特麼的這些被老師捧在手心裡的好學生,怎麼會知道什麼是搖滾樂?
四爺微微一笑,「不知道,我平時也就是聽聽劉德華。」想起這事兒,陳俞安默默地替黎明感到心塞,喂,上次不是說聽我的歌麼?
只是自從03年之後,這些搖滾樂隊的名字就從四爺的文字里消失了,偶爾有那麼一句,也是當年火遍大街南北的《take-me-toyour-heart》,取而代之的則是香奈兒、愛馬仕、韋奇伍德等諸多奢侈品的名字。
看樣子這些年四爺也想通了,搖滾樂的受眾還是太小了,寫這些東西沒辦法幫他多賺錢,還是寫點大家都喜歡的奢侈品比較好,這樣看得人才多麼?於是就有了《小時代》。
閒扯幾句,四爺就下線了,也不知道是繼續去聽他喜歡的《撞崑崙》,還是去撰寫自己的文學作品去了。
陳俞安也將文章放到一邊,重新新建了一個文檔,開始構思起新的文章來,既然《萌芽》雜誌社都給自己漲價了,那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