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到時候我起來叫你。」於江峰家住在公安局家屬院,距離體育場不遠,去踢球剛好路過他那兒。
其實後操場也可以踢球,不過一般情況下,只要是放假,學生們總是不想到學校來,大概是心理原因作祟吧,似乎總覺得在學校里沒辦法像在外面那樣玩得開,要是碰見個老師,就算他不說什麼,周末的好心情也就沒有了,就好像是上班之後,接到公司領導的電話一樣。
「哦,還有這個,你帶回家去吧。」於江峰順手將那本《萌芽》雜誌遞了過來,「哎,回去被我爸看到了,又把我說了一頓。」
陳俞安秒懂,他把肯定又是接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當成別人家的孩子來教育於江峰了,對此他只能報以同情地目光。
回到家裡,父親母親都在,正準備吃飯,他將雜誌和匯款單遞給父親,「前一陣兒發了篇文章,這是匯款單,下周你幫我取下吧?」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做,因為父母必然會向別人炫耀,而他則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是重活一次,他的觀念改變了許多,前一世大多時間都在外面拼搏,回家陪父母的時間太少了,現在讓他們高興高興也好。
尤其是在這個面臨下崗危機的時候,父母臉上的笑容可是越來越少,能有件事兒讓他們開心下,陳俞安覺得自己收點騷擾完全不算什麼。
「發表文章了?」父親愣了下,旋即露出喜色,自然是將陳俞安好一陣兒誇獎,又叮囑了一番陳俞安不許驕傲,這才翻開雜誌找到陳俞安說的那篇文章看了起來。
母親雖然不認識幾個字,卻也一點兒也不影響歡喜,連忙起身又去廚房做了兩個菜,還從柜子里拿了瓶酒出來,非讓陳俞安和父親好好喝兩杯。
這些小縣城的男孩子,可沒有不准喝酒的講究,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親戚們坐到一塊兒,都會讓他們喝上幾杯;陳俞安也沒有推辭,端起酒杯和父親碰了三下。
「好了,莫喝多了,喝酒影響腦子。」再多父親就不讓了,然後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遞給陳俞安,「匯款我下周上班去給你取,稿費我先給你,你留著買些參考書啥的。」
「嗯,可能下個月還有稿費,說不定比這次還能多點,以後早餐錢就暫時不用給我了吧?等我用完了再問你們要。」現在上網也不怎麼花錢了,陳俞安也想幫家裡減輕一點兒壓力。
「你賺的是你賺的,該我養你的我出,你就別管了。」父親固執地堅持道,這種堅持一直持續到陳俞安大學畢業,就算他創業已經小有起色,自己負擔學費和生活費並無壓力,每到開學的時候,父親還是會準時把學費和生活費打到卡上,陳俞安怎麼說都不聽。
想到這些陳俞安鼻子微微有些泛酸,他只能激勵自己努力賺錢,好讓家裡早日擺脫經濟上的煩惱。
吃過飯,又出去上了幾個小時的網,回復了付星的郵件,稿費上漲讓他有些開心,這些錢完全可以給父親買上幾瓶酒,給母親買上件厚實點的衣服了。
一覺醒來,洗漱一番,換上國際米蘭的藍黑間條衫,從床底下拿出來暑假買的大博文球鞋,黑色的球鞋上印有綠色topone字樣,這款球鞋在世紀之交可謂是風靡一時,專業的足球鞋價格實在是太貴了,而這款才二十塊,還經久耐穿,所以就成了孩子們的最愛。
從字典里抽出十塊錢塞到口袋裡,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門;到於江峰院子裡吼了一聲,這孩子就同樣穿著一雙大博文出來了,一手抱著足球另一手還往口袋裡塞著什麼。
「走,請你吃張家包子。」既然已經拿到稿費了,怎麼也得和死黨分享下不是?
一塊五一籠十個的小籠包,兩個正在發育期的孩子一口氣吃了五籠,又喝了一碗稀飯,這才滿意地走向體育場。
「中午你乾脆別回去了,在我家吃飯好了,現在太陽又不大,吃完咱們下午繼續踢!」於江峰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