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高空之上,寒流不停地拍打著安鈴的臉頰。
幸好對她而言,這是一個遊戲,否則這一段旅程足以對她的皮膚造成難以復原的傷害。
對玩家而言,飛行坐騎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寶貝,然而安鈴想告訴他們,坐在飛行坐騎的背上不但一點都不舒服,而且身上還會出現一連串「寒冷」、「眩暈」之類的debuff。
她被冷風吹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力抱住前面人影,把臉貼在對方的背上,順帶著讓對方起到臨時擋風板的作用。
當藍色的巨龍駛過王都的天空之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仰頭看向天空,神色各異地向逐漸遠去的巨影行注目禮。
薇奧拉獨自一人站在王城的最高處,雙臂撐在圍欄上,久久地凝視著巨龍消失地方向,直到後者消失許久之後,她都還維持著相同的姿勢。
「想要同行的話,剛才說出來不好麼?」
夜音不知何時來到了薇奧拉身後。
自顧雲說出要回村子一趟之時,她便一直在一旁觀察著三小姐糾結的表情,她自然知道小姐她在糾結什麼。
最終的結果也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小姐她又一次把真實想法隱藏在了心裡,只是簡短而生硬地留下了一句告別的話語。
所以說,即使成為了人人仰望的劍聖,成為了西要塞的女英雄,也依舊會有少女的心事。
不過,就算小姐她再遲鈍,應該也能看出來了。
「三小姐,你知道自己和安鈴小姐差在哪裡麼?」
「夜音,不要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被戳穿了心事,薇奧拉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
「安鈴小姐要比你坦誠得多,如果一直把心意埋在心底,就連一點成功的機會都沒有了。」
夜音覺得,在對待這件事上,三小姐真應該向自己的「競爭」對手學習。
三小姐認識顧雲在前,兩人之前也曾產生過不少交集,她本應有無數次機會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每一次都被她一次次錯過了。
「顧雲,曾經是天下的頭號大罪人。」
薇奧拉開口時神色黯然,「即使距離當年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也依舊有許多人記得他的臉,知道的他曾經的所作所為,而我,則是三王女。」
事實上,從那場戰爭爆發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永遠失去了表達心意的立場。
她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又強調了一遍,「昨天是,今天是,未來也是。」
而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當年的遺憾,對她來說,這就足夠了。
「夜音。」
薇奧拉深吸一氣口。
新月當空,月色灑在了她的肩頭,銀白的盔甲與月光相襯,熠熠生輝。
「我要改變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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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龍背之上。
抱住了人形擋風板之後,安鈴的狀態總算有所好轉,雖然狀態欄仍然被一大串debuff占據著,但至少能說得出話來了。
「你居然還真的認識冰龍!」
站在冰龍的龍脊上,俯視著渺小的城鎮山林,這種感覺對於一個根紅苗正的現代人而言,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坐飛機可沒有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我從不騙人。」
顧雲穩穩地站在龍脊之上,迎面的寒流絲毫撼動不了他,他顯然不是頭一次這麼旅行了,「冰龍生活在極北之境的最深處,用常用的話來說,就是『死宅』,所以一旦有了一個朋友就會被他們記掛很久。」
「那是因為根本沒有幾個生物能活著來到我的面前。」
冰龍一開口,安鈴只覺得像是一陣雷鳴在耳邊翻滾,從冰龍嘴裡噴吐出的龍息讓她身上的「寒冷」成功進階成了「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