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躺在那裡的玄暉無憂輕聲開口,站在岸邊的御座靈縱身躍起,無聲落在他面前,緩緩坐了下來。
外面的袍子如一個罩子,將御座靈的身形完全籠罩其中,看不出身體比例,那張陰陽面具將面部擋的嚴嚴實實,頭髮束在腦後,也被面具蓋住。
玄暉無憂坐起身,看著面前冰冷的面具,白皙的手指緩緩抬起。
面具,被他掀開。
蒼白近乎透明的皮膚下,不見任何血色,血管的任何痕跡都消失不見。
熟悉的五官面容,陌生冰冷的目光。
玄暉無憂看著眼前這雙眼睛,突然抬手將面具扣了回去。
「還是不看的好。」
玄暉無憂喃喃低語,手指死死攥著,極力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悲痛。
「我是不是應該等一等,最起碼我還可以擁有真正的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的手指,緊的骨節開始泛白。
什麼聲音自面前的御座靈體內發出,似乎是某種蟲類的嘶鳴聲音,玄暉無憂抬起頭,黑眸陰沉不已。
靈氣自他掌心起,凝聚了很久終是縮了回去。
他做不到。
御座靈體內的嘶鳴聲音讓他心底的悲痛越來越深,失去摯愛的痛苦讓那個時候的自己失去理智,用了最錯誤的方法,留住了本該同靈種一同腐爛消散的身體。
「原諒我,原諒我。」
玄暉無憂垂下頭,喃喃低語,「如果我能想到夜鶴有重塑身體的能力,我絕不會這樣對你,原諒我」
御座靈安靜的坐在他面前,什麼反應都沒有。
「哪怕你只是躺在那裡,也會比現在讓我心安。」玄暉無憂的聲音輕顫,「太晚了,這一切都來的太晚了。」
他抬起顫抖的手,想要扶上面前的御座靈手臂,接觸的瞬間卻縮了回來,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
本不該出現的第五個御座靈,被他強行用一隻渡靈蟲作為媒介,造了出來。
玄暉族內,無人知曉。
這裡是只有他才能進入的幻神領域,第五個御座靈自誕生之初,就在這裡從未踏出一步。
後悔麼?
玄暉無憂在創作完成,心裡的那股悲痛狂熱褪去之後,就已經後悔了。
他的妻子,他的感情和心寄託之人,竟然被他用一隻蟲子強行留住了身體。
數不清多少次,他想毀了面前的御座靈。
數不清多少次,他放下了毀掉她的念頭。
聽著御座靈身體內的細微蟲鳴,還有方才接觸傳達過來的冰冷觸感,玄暉無憂抿緊唇角。
他當初留下的,到底是什麼。
方家,方成秋的小院之內。
所有的材料都已經備齊,葉鶴坐在椅子上,幻神之力釋放而出直接造就一個屏障。
縱然是在方家,縱然知道不會有人貿然來打擾,葉鶴也要如此,不知道會不會有狀況發生,他要杜絕掉所有萬一。
保存著邢烈陽靈種的容器出現,葉鶴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開。
站在屏障之外的葉歸嵐屏息看著,還沒開始,她已經開始緊張了。
刷!
靈氣之火自葉鶴掌心升起,所有的材料都被融入到了火苗之內。
材料中的靈氣互相碰撞,改變著彼此形態。
緩緩的,上次葉歸嵐見過的那種粘稠液體出現,葉鶴手掌探出,將邢烈陽的靈種丟了進去。
肉眼可見的,靈氣自靈種內衝出,包裹住靈種的液體隨著衝出的靈氣,開始形成肢體模樣。
不比上次的迅速,這一次的肢體外形造就的非常緩慢。
葉鶴端坐在避障裡面,靈氣直接探入到液體之內,肢體形成的速度開始加快,但也很有限。
葉鶴額頭開始冒汗,咬著牙無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