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捕頭見拗不過他,也不再強求,李真俊的遭遇他大概也聽聞過一些,雖說有當大官的親爺爺在京都做官,家族卻已然沒落,關外苦寒,李家一族淪為罪奴,病死的病死,該逃的也逃了,剩下他的母親一人在寧古塔,李真俊六歲發配,十六歲考取秀才,經受了同齡人沒法遭遇的磨難苦楚,也比同輩年輕人意志更加堅強。一筆閣 www.yibige.com
看著李真俊亦步亦趨頑強的跋涉,展捕頭最脆弱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暗想:「此子不是池中物,總有翱翔出頭的一天,在他勢微之際幫他一把,說不定能日後能保我官途通達。」
展捕頭在胡亂尋思的時候,隊伍前面的獵犬嗷嗷亂叫,往山下直衝,前面的護衛和獵戶均齊齊加快步伐,看樣子似乎發現了什麼。
那三條獵犬生性兇猛,見獵心喜,幾番追逐,待展捕頭下山見不見它們的蹤影。
一名獵戶上前輕功說:「我剛才下山看見咋們的獵犬追趕著一頭黑乎乎的東西去,我的大狼狗還啃了那玩意的腿一口,你們看這地上的血跡是順著東邊竹方向跑去的,它眼下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多遠的。」
展捕頭笑顏綻放道:「再厲害的妖狼無非是頭畜生,連狗都打不過,快快領路,殺了妖狼,縣裡衙門發放的賞錢少不了你們哥幾個的。」
他的一席話讓在場各位雀躍不已,妖不比尋常野畜,皮毛價格不菲,少說有一錠銀子,可供尋常村民大半年的用度了。
於是幾人各持兵刃尋著足跡往竹林方向趕去,竹林幽幽,鬱鬱蔥蔥,棵棵挺拔,時不時發出簌簌響動,行了一會展捕頭突然要大夥停駐腳步問:「你們可聽見犬吠聲?」
他的話驚得大家一聲冷汗直冒,先前還時不時聽見狗吠狂叫,怎麼才一會功夫,那三匹獵犬就悄無聲息了?
竹林不大,馬上就要走到路盡頭了,只覺頭頂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好似要下雨一般,壓的眾人胸口發悶,隱隱聽見有腳步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
嗒嗒嗒......
「兒子啊,你來尋我作甚?」
「兒子啊,你來尋我作甚?」
二聲空洞洞的呼喊叫的人心一緊,那聲音蒼老悲涼,仿佛是從地獄深淵傳來。
這聲音別人不熟悉,張彪從小到大聽了幾十年哪裡能不清楚喊他的人是誰,分明是自己死了多日的爹---張老漢!
幽幽地呼喊身,讓張彪身長八尺的大漢,幾欲垂淚。
老父吞聲哭,禽鳥亦為啼。
張彪不自覺的往前走上了幾步,看見來人模樣,頓時楞立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
由遠至近,如老樹枯槁般的一位老人逆風而來,雙臂過膝,隨風輕擺,如鐘擺一般搖曳不停,臉色橫七豎八長滿皺紋,沒有絲毫血色。讓張彪驚在當場的是,他那死爹臉龐不正,猶如面具帶歪一般。
「是畫皮,妖狼帶著我爹的皮!」張彪指著蹣跚而來的身影惶恐道。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見「這人」遠眺還是個人形,近看哪裡有半分人樣,毛茸茸的長腿、尖嘴長鼻、手如鐵爪,滿目崢嶸盡顯眼底。
「射箭,猶豫個腎,想變成骨頭架啊?」展捕頭朝那些呆愣的護衛怒吼著。
護衛本能搭弓射箭,刷刷齊射,簌簌刺耳,王府的護衛都經過層層篩選,武藝底子都不算弱,目標甚近,射中應該不在話下。
那妖狼似乎不能以常理來理解,他的手臂在身前舞動,鼓鼓風起,落葉瘋卷,迷的人睜不開眼,箭矢被雙臂盡數打去,竟沒有傷到他分毫。
「我幫你父親完成遺願,割下了當日暗害他的李屠夫的腦袋,為何還要派如此多人處處為難我,阻我修行大道。」妖狼沙啞悽厲道,和他剛才喚張彪的聲音大不相同,看來張老漢的魂兒果然還在他身上。
「新朝律法,凡是妖者,殺!鬼魅者,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快快伏法,我留你個全屍!」展捕頭仗著自己這邊有十幾個魁梧大漢,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