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長安城裡右光祿大夫柴紹上府邸上,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個身穿緋色錦袍的青年公子,疲沓沓的躺在軟榻上,眼睛微微閉著。
廳內悠揚的絲竹聲響起,身披輕紗歌姬翩翩起舞,低聲吟唱:「謝家來貴門。奉事循公姥,進止敢自專?晝夜勤作息,伶俜縈苦辛。謂言無罪過,供養卒大恩。仍更被驅遣。……」
柴紹的心情此時非常不好,他已經快三個月沒有見過他的妻子平陽公主李秀寧了。近來他得到消息,李秀寧與陳應關係似乎非比尋常。柴紹私下裡打探了關於陳應的情況,得知陳應是原萬年縣令蘇護的侍墨書童。
對於一個書童出身的陳應,起初柴紹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當李秀寧為了維護陳應,不惜與宗室長廣侯李孝廣反目,並且威脅李孝廣,只為保下陳應,這時柴紹心中警惕起來。
特別是找人暗中臨摹了陳應的畫像,在柴紹親眼看到陳應畫像的時候,柴紹的臉變得異常難看。
這個陳應長得非常儒雅,風度翩翩,別說女子,就算是自己也差點心神失守。不過正是因為陳應長得太好看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痛下殺心。
傾耳聽著歌姬咿咿呀呀的唱著詞,柴紹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
「滾,全部都滾!」
眾樂師、歌姬神色大變,趕緊離開。就在最後一名懷抱琵琶的歌女最後一個消失在視線內的時候,一名身穿青衣,近尺長的長須飛揚的中年文士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柴紹面前。眉飛色舞的道:「公子,姓陳的小白臉死,這次死定了!」
「哦!」柴紹的眼睛陡然睜開,目光炯炯的望著青衫文士,沉聲道:「確定?」
「卑職敢拿腦袋擔保!」
柴紹起身眼睛裡閃過一絲狠辣,興致勃勃的道:「快說說,你是怎麼安排的?」
「公子,為了致姓陳的小白臉於死地,卑下按排了三重齊下!」
青衫文士滿臉奸笑道:「第一重,卑下收買了旁企地麾下一名叛將,名叫莫大可,如今他是旁企地麾下三猛之一,麾下有三四千兇悍的羌蠻,莫大可將會傾力攻打姓陳的所部。」
柴紹有點不以為然的道:「聽說這姓陳的武功不弱啊,在涇陽的時候,連宗羅睺都被他幹掉了!」
「公子放心,就算這姓陳的混身是鐵,又能捻幾顆釘?只要他敢進入始州境內,就是他埋骨之處!」青衫文士陰森森的笑道:「卑下還在姓陳的身邊埋了幾顆釘子,姓陳的有任何舉動,旁企地身邊的人會在第一時間內知道,姓陳的此時是又瞎又聾,豈有不敗之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卑職還花千金,請動羅松羅大俠伺機暗殺陳應,如此三管齊下,姓陳的絕無倖免之理。」
「羅松?」柴紹驚訝的道:「莫非是天下人稱破軍槍羅松?」
「正是此人!」青衫文士道:「羅松乃無上王盧明月麾下第一大將。」
「他不是死了嗎?」
「沒有,在大業十三年王世充打敗盧明月那一戰,破軍槍羅松趁亂突圍,幾次三番欲尋王世充復仇,只不過卻被身邊人出賣,受了重傷,如今他已經成為摘星門主麾下金牌刺客。」
「好,不除陳應,本公子寢食難安!」柴紹殺氣騰騰的道。
……
「怎麼回事?」
陳應走到梁贊身邊。
梁贊指著陳應的大青馬的糞門處道:「將軍你看!」
大青馬的糞門處,出現一個明顯的小孔,正潺潺流血,紅腫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飛針或是吹箭造成的傷口。」梁贊解釋道:「這馬的糞門是最柔弱之處,也是戰馬最疼痛之處,一旦受創,戰馬肯定會發瘋。不過現在由於戰馬的顛簸,暗器已經掉了,卑職這就去找……」
說著梁贊朝著陳應發起進攻原路,仔細的搜索起來。
「我原以為是怎麼回事!」陳應突然回想起來原本他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