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臨死前,對她說過:「請姑娘務必將此信物交給、交給陸……」
陸,應該就是陸川。
那支玉釵究竟有何不同?只可惜,後來玉釵被冥夜拿走了,有機會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慕容翌低眉斂目,手指關節一下一下叩擊著桌面,道:「所以,你也不知道那個匣子是被黑衣人找到了,還是被一把大火燒光了……」
那西廠為何還在鍥而不捨地追殺她?
是還沒找到想要的東西,還是單純的為了殺人滅口?
事關重大,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要搞清楚。
慕容翌忽然問道:「白姑娘想不想要報這滅門之仇?」
長安眼睛一亮。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如果封慕白身份太過卑微,不足以送她進宮,那麼太子這塊跳板應該足夠。
她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道:「如果公子能替我報仇,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下輩子,我願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公子!」
慕容翌爾雅一笑,道:「替你報仇恐怕做不到,但我能送你進宮,讓你到關雎宮調查此事,至於能不能調查清楚為父報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遞給她。
「神醫白祁是你父親,想必你醫術也不差。這是本宮的腰牌,你拿著這個去太醫院。」
長安拿著令牌在亭子裡站了許久。
太子和封慕白早已離去,她心中卻激動難平。終於找到機會了,只要能夠進入太醫院,她就有機會入宮為貴人診治,也就有機會接近關雎宮調查真相。
慕容翌出了亭子,直接命人備馬回宮。
「太子殿下慢走,臣還有點私事要處理,就不護送殿下回宮了。」
封慕白在別院門口拜別太子。
慕容翌擺擺手,道:「你去辦你的事吧。對了,那姓白的丫頭,你看著點兒。」
封慕白猶豫了一下,道:「殿下,她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
「封大人,本宮的命令,你只需執行,無須置喙。」慕容翌玩味地笑了笑,「不過,聽到封大人為除了阿鸞以外的其他女子求情,倒是第一次……」
長安站在亭子裡吹了會兒風,冷靜一下,才往回走。
宣陽長公主的別院實在是太太太太大了,門洞迴廊七拐八彎的,沒人引路,長安很愚蠢地迷路了迷路了迷路了……
於是,她只能在園子裡亂竄。
「妙容姐姐,還在洗衣服呢?」
圍牆另一頭傳來兩個丫環說話的聲音。
太好了,是別院的婢女,正好可以去問個路!
「沒辦法,公主的衣裳被褥從不交給漿洗房,都是我們這些貼身丫環幫著洗,天這麼冷,我的手都生凍瘡了,你看。」妙容把手給另一個丫環看,「春柳,還是你命好,只要替公主跑跑腿,都不用幹什麼髒活累活!」
公主?漿洗衣裳?
長安腳步一頓。
難道這裡是宣陽長公主住的正房?
春柳哼了一聲,道:「你當我舒服啊?每天晚上我還要在燈下熬夜做女工,眼睛都熬壞了,隔了遠了我都看不清你是誰。再說了,命再好,能有那位好?一夜之間,飛上枝頭成了鳳凰。」
妙容噓了一聲,看了看四周無人,才繼續道:「你真當這是好事?」
「怎麼不好,以前大家都是一樣的奴婢,現在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堆人伺候,再見到我也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春柳想想都有點嫉妒,怎麼這樣好的事她就遇不上呢?
「你傻呀!公主看侯爺看的那麼緊,以前哪個丫頭被侯爺多看兩眼,都被李嬤嬤提出去賣了。你想想,等春桃生下孩子,會是什麼下場?」
是啊!
公主那麼善妒的性子,怎麼能容得下一個生子的通房?
春桃之所以能懷孕,只不過是公主需要個兒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