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個向前一推:「這個,賞你。」
夥計目瞪口呆的看著,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還是您老留著自用吧。」
「好好,好。」劉長祥眉花眼笑,老實不客氣的把兩枚銅錢又收了回去:「那,就偏您了。偏您了。」
旁的太監看得清楚,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見過財迷的,卻沒有見過這麼財迷的『李大叔』笑了一下,對他說:「今後你小子說話小心點,這是在這裡,讓旁的人知道了,看你還活不活了?」
「,小的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胡言亂語。大叔,您嘗嘗那個醬羊肉?」說著話,他自己先夾了一筷子,放到自己面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邊眾人各自動手,或者用手撕,或者用筷子夾,忙得不亦樂乎,李大叔也夾了一點,還不等嘗嘗味道,從街上跑過來一個小太監:「李大叔,李大叔,王爺回來了,讓您前去伺候呢。」
李大叔大大的楞住了:「怎麼……這時候?」
「是啊,您快去吧。老爺正生氣呢」
老李不敢怠慢,放下筷子跟著來人一溜煙的去了。一路快趕回到鄭王府,一進門就聽見端華怒聲咆哮:「那個不孝的畜生呢?讓他過來」
「王爺,為什麼事生這麼大的氣啊?」老李一步邁進中堂,先是恭恭敬敬的跪倒磕頭,起身之後向前走了半步:「當心您老的身子骨啊。」
「老李啊,你來得正好,去,把那個小畜生給我叫來,為了他多行不義,害的我在皇上面前挨罵這個畜生,都是你們慣得他。」
「王爺,小世子不在家,到部里當差去了。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回來呢。您先消消氣,等一會兒世子回來,您再責打也不遲嘛。來人,給王爺倒茶來,你們這群奴才」
皇上對兩位親王的處置都是在宗人府圈禁半年,端華這一次回京不能在家久坐,喝了幾口茶,由老李帶著,到宗人府過堂抱告,然後送進宗人府高牆內圈禁——只是便宜了世子載垕,免了他一番皮肉之苦。
杜受田也聽說了皇帝和軍機處鬧意氣的奇聞,他是內閣首輔,消息不比那些販夫走卒口口相傳的聳人聽聞,不過他也知道,若是這一次不能得到徹底的匡正的話,日後皇帝再有任何政見不諧之處,動輒以綴朝相待,禍在不遠矣
自從上一年年底因為謝恩折之事,鬧得朝野盡知,他也落得個灰頭土臉,處事之間安穩了很多,平日裡只是到閣中視事,和天子輕易不見面,皇上北狩熱河,讓他和卓秉恬做留守大臣,京中沒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料理,加以病體侵尋,就是內閣也很少去了,大多的事情都交託給卓秉恬處理。不過這一次,還是托著病體乘官轎到了部堂。
由兒子攙扶他下了轎子,向他擺擺手:「堮兒,你就不要進去了。先回府去吧,等一會兒再來接我。」
杜堮點頭:「是,那孩兒先回去了。」
早有堂中的蘇拉衝下台階,將老人攙扶著進了屋中,卓秉恬正在伏案疾書,看見他進來,立刻起身迎了過來:「芝老,您的身子不好,有什麼事招呼一聲也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呢?」
「靜遠公啊,不是我不顧病體侵尋,只是,前幾日皇上和軍機處鬧意氣的事情,靜遠公可知道嗎?」
「不瞞芝老,我正在想為此事上書皇上呢」扶著杜受田在一邊落座,卓秉恬回身拿起奏稿,吹乾了上面的墨跡:「本來背人焚草,君子當為,不過芝老年高德勛,還是請芝老賜以斧削。」
杜受田先不看奏摺,望著他的臉色,拈鬚微笑:「其詞若有憾焉」他說,「不看便知是好的。」
「且先請過目。」
杜受田取過奏摺,看不了數行,笑意漸斂,卓秉恬不免詫異自問:難道還有未加檢點之處,讓他看出了毛病?因而把自己的稿子,默念了一遍,卻又不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靜遠兄」杜受田把奏摺交還給他,正色說道:「靜遠兄之才我早已深知,讀了大稿才知果然是名下無虛。」
如此鄭重的神態和語氣,卓秉恬心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