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安寧聳聳肩,拿起高腳杯就灌了一大口,「不過嫁給權煜皇,我也是蠻煩躁的就是了。那男人太耀眼了一點兒,他不是太陽,他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他就像個月亮,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就是天空中的霸主。以俯視的姿態,倨傲的看著一切。給這樣的男人做妻子,顧姐姐,跟你說實話吧,我壓力不是一點點的大。」
那是相當的大!
聽到安寧的話,顧靈色恍惚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有些好笑的說道,「我當年也是這樣兒。不過我跟你稍微有些不同,我聽你的語氣,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是配不上權五爺的。」
安寧腦袋一點,理直氣壯的說道,「除了出身這一點之外,我沒有哪裡配不上權煜皇那陰狠玩意兒。」
「這麼自信,真好呢……」顧靈色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當年就沒有你這麼自信了。我總覺得自己處處都配不上葉承樞。嫁給他,我總是患得患失的。不是怕誰從我這裡搶走他,而是怕他不要我了。因為當年的我,好像真的有些自卑了。」
「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安寧說道。
「畢竟都這麼多年了,我也總該長進一些的吧?」顧靈色並不怎麼介意的擺擺手,「我那時候特別害怕,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的。總覺得我這樣的人,是配不上葉承樞的。說不準哪一天那傢伙厭煩了,就會和我離婚。不騙你,也不誇張,我每天都會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理起來,就是為了,葉承樞隨時開口,我隨時就可以離開。」
安寧驚訝的說道,「這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是有點那什麼的吧?」顧靈色好笑的看著曾經的自己,「可葉承樞每天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告訴我,他不會不要我,更不會和我離婚。可他越是這麼說,我心裡就越是惶惶不可終日。太過於優秀的男人,是會帶給妻子這麼大的壓力。所以我特別能夠理解你。不過安寧你真的做的比我好了很多。至少,你很自信。」
這一點,她是如論如何都比不上安寧這姑娘的。
自信的姑娘,身上總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這光芒雖然微弱,卻從不會熄滅。而且一旦置身在黑暗中的時候,就會知道這微弱的光芒有多重要了。
自信?
安寧扯了扯嘴角,譏諷的自嘲,道:「什麼自信不自信的。顧姐姐,你太抬舉我了。我這不叫自信,我只是……嗯,就說的簡單點好了。他權五爺的確是權傾朝野,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可那又怎麼了?他權煜皇心狠手辣,殺伐果決,性格陰鷙的令人不寒而慄。這些也不是我編排他的,這也是事實吧?所以在權煜皇的面前,我有什麼可自卑的地方呢?不是我自信,而是……權煜皇也沒有那麼優秀的讓我高不可攀。」
「這就是一種自信呀!」顧靈色說話的時候,語氣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說話慢悠悠的,說不出味道的,特別好聽,她說:「能夠這樣想,就已經說明你是個很自信的女孩子了呀。」
至少當年的她,就不會這麼去想。因為……她骨子裡其實還是有些自卑的吧?
現在看到安寧這麼自信的模樣兒,她就覺得,真好吶!
年輕,也真好呢。
顧靈色拍了拍安寧的手背,「你啊,這樣就很好了。不用覺得有什麼患得患失的。你要知道,權五爺能在茫茫人海中獨獨娶了你為妻子,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甭管最開始他是出於什麼理由,可現在我看你們兩個人的狀態,一定是互相愛著對方,並且彼此心裡都很確定這一點的吧?」
說起這事兒,安寧就真的不太好意思了,「別說……顧姐姐,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兒吧。在這之前,我跟權煜皇還沒戳破這層窗戶紙呢。」
顧靈色驚訝,「看不出來啊!你跟權五爺,都不是那種有什麼事兒會憋在心裡的性格。尤其是權五爺,他可是個心裡怎麼想嘴巴上就會怎麼說的男人呢。」
這兩個人,居然結婚都已經大半年了才互相戳破了那一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