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麻煩陸師爺了,你能夠調查出來就最好,如果太麻煩的話,也不用去勉強了。」安寧已經恢復了冷靜,「戰場無父子。這沒什麼的,很正常。」
不是說她是馮教授的徒弟,她的觀念就必須無條件的跟馮教授一致。沒這個道理。
親情啊,是很易碎的,可又是那麼的堅固。
她一點都不相信,她跟馮教授會因為觀念上的衝突,而真的對他們的父女情分有什麼影響。
陸越川點點頭,「那好吧。嫂子,其實說句實話,就算我搞清楚了軍方是如何說服馮教授的,你也沒有辦法退出了。你能退出的機會,只有現在。」
說著,陸越川從屁股底下摸出一份牛皮紙的文件袋來。
安寧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文件袋,只是她沒有多想。此刻看到陸越川將這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她挑了挑眉頭,無言的詢問著。
「這份資料,嫂子你若是看了,那可真不能退出了啊。嫂子你想好再——」
根本沒有回答陸越川,安寧也不需要回答他什麼。因為她已經伸手將那牛皮文件袋打開了。
大概的瀏覽了一遍文件的內容,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看到她的態度,在陸越川的意料之中,他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向她說道,「活體實驗標本的事情,軍方已經知道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軍工所的那些活體實驗標本,大部分都是從軍方那兒得來的。可不知道軍方從哪兒弄到了一部分的實驗過程內容,軍方現在最大的論點,就是九處的非人道活體實驗。」
安寧點點頭,「我之前就在顧慮,如果軍方以此為攻擊點的話,九處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好的開脫與反擊辦法。可我想,實驗內容這麼機密的事情,九處應該不會讓軍方知道。可……不說那麼多了,既然軍方已經知道了,並且也準備以此當做是攻擊九處的點,那麼,我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
方法麼,她老早就已經想好了。
問題還是……馮教授。
她該怎麼面對她師父那小老頭兒啊!
那小老頭兒可是個眼睛裡揉不下一點沙子的人啊。
「九處在軍方有安插人,軍方在九處自然也有安插人。只是普通情況之下,彼此雙方都不會暴露自己的情報人員罷了。可這次的事情,不是普通的情況,這是軍方等了很多年,才好不容易等到的,能夠干涉九處的機會。我之前也跟嫂子你說了,軍方會不遺餘力的爭取。」
安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幹巴巴的說上一句,「要是因為這件事兒,能把軍方安插在九處的情報人員給揪出來,也算是塞翁之馬焉知非福吧。」
陸越川卻神秘的沖她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
在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兒,安寧便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陸師爺知道了軍方這次找來的王牌是馮教授,不也沒暴露他的心腹麼?那麼,人家軍方知道了九處實驗過程,也不一定非要暴露自己的情報人員就是了。
只能說,真正的談判交涉還沒有開始。軍方與九處,已經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較量對峙了多少次了。
並且不是情勢一邊倒的那種,是有來有回的,不相上下的交鋒。
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安寧說道,「九處能跟軍方交鋒的不相上下,九處的實力果然不能小覷啊。」
軍方代表的,可是整個軍方。九處,卻只是一個九處罷了。
兩者之間能夠交鋒的不上向下,九處的實力還用多做敘述麼?
太強悍了,太彪悍了。
她現在真的是特別能夠理解,軍方為何會對九處如此的在意。
這樣一個九處,擱誰,誰心裡能夠放心的下?
肯定是不能夠放心的啊!
一家獨大的局面,若是持續的久了,難免會成為眾矢之中。
而九處,現在不管是對軍方來說,還是對政界來說,都已經隱隱成了眾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