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麼,這個妹妹就有名無實,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讓她上哪兒找姐妹情深?
況且她也不是一個擅長安慰人的人。她只是擅長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冷眼旁觀,冷靜的就事論事,進行分析。
安慰這種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壓根就是放屁的事兒,她不擅長,也不想擅長。
安寧想了想,又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孫香雅的脊背,溫柔的說:「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要哭哭啼啼的影響我跟我同事的正常工作。還有,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她是真的不喜歡——不,她是很牴觸這樣親密的接觸!不管是誰,她都牴觸。
孫香雅聽到她這話,都愣住了。愣的都忘記哭了。不說話,孫香雅就那麼委屈的,泫然欲泣的,大眼睛裡還承載著淚花兒的看著她。
頭痛的捏了捏鼻樑,安寧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將孫香雅推遠了一些,「有什麼事兒,直接說。」
不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好像是她做了什麼對不住孫香雅的事情一樣。
「姐姐……」
孫香雅要麼不說話低著啜泣,要麼一開口就只會喊姐姐。飽含各種複雜情緒的喊她姐姐。
這讓安寧無語極了,也煩躁極了,她按著孫香雅的肩膀,強行讓她坐在諮詢室的沙發上,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塞進她的手裡,隨後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中間隔了一個茶几的距離,這讓安寧覺得十分滿意。
如果孫香雅再忽然哭著鼻子將她一把熊抱住,她可能真的會直接喊保安上來趕人。就像兩個月前趕走孫陽山那樣,毫不留情。
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摸出錄音筆,安寧微微挑了挑娟秀的眉頭,「有什麼情況,請儘量條理清晰的,不要參雜個人感情的告訴我。」
孫香雅嘴巴一撇,又想哭了。
安寧及時的威脅了一句,「你再哭,就給我出去。」
於是,哭,孫香雅是不敢再哭了,但那眼淚兒就在眼眶裡打轉。比直接哭出來更讓人看的心煩。
「到底怎麼了?!孫香雅我告訴你,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在這兒耗著。我還要去工作,我——」
「我被爸爸給賣了!」
孫香雅死死咬著嘴唇,從牙縫中逼出了這麼一句話。
安寧愣了愣,意料之外,卻又是意料之中。
忽然,她想起了老媽堵在她小區門口的那天晚上。那時候,老媽分明說漏嘴了什麼,是有關孫香雅的事情。但她想進一步再問,老媽卻怎麼也不肯說了。當時情況又稍微有點危險,她也懶得多問。畢竟,她跟這個有名無實的妹妹,真的沒有什麼感情。
對她來說,孫香雅也就是比陌生人多了那麼一點點的了解,僅此而已。
「他把我賣給了一個老男人,還說這是因為你不聽話,所以他才無可奈何——」
安寧冷冷的瞥了一眼孫香雅,孫香雅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下去了。
哪怕她家裡條件還很好的時候,對於這個野種的姐姐,她也是打從心底的怕她。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的眼神。
「我再重申一遍,你的父親對你做了什麼,那是你們父女之間的事兒,不要把我牽扯進去。你父親都沒有承認過我是她的女兒,現在似乎也沒什麼理由來找我,我也沒有什麼理由要去聽他的話。而且,還是要把我賣了的話。」
眼尾一掃,看到那雙通紅的眼眶,以及被哭腫了的眼睛,安寧的心,又軟了軟,「你應該知道,你父親把你賣給老男人,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求救啊!姐姐,你快救救我吧!如果再被爸爸抓回去,他又會被我拿出去抵債了!」
孫香雅一激動,竟然給她跪下了。
安寧迅速的向旁邊挪了挪,躲開了孫香雅的這一跪。
一看到她這樣的動作,孫香雅急的眼淚又大滴大滴,簌簌的向下落。
一顆一顆,砸在曹大律昂貴的地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