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宗的《告夏國臣民書》是使用白話文書寫的洋洋灑灑一千餘字,然而這篇演講稿卻是夏軍九個師三十四個旅一百二十五個團共計兩百餘份,四州二十二郡一百六十一個縣共計二百八份僅僅軍政兩方就需要五百餘份,加上社會各屆人士三百餘份,共計八十餘萬字。
秘書院四十二名錄事小吏抄得手軟,抄錄了三天三夜,堪堪弄出了五百僅僅滿足夏國軍政體系的宣傳需求,與高敬宗的預期有著不小的差距。
在高敬宗改制之後,把晉朝的門下台改成了秘書院。以楊釋領秘書院事,而陸永華則是楊釋的副手,充任秘書丞。陸永華的能力非常一般,謀不能定國,文不能安邦。事實上他最多可以做一郡太守,不過陸永華卻是高敬宗原始班底的元老,儘管他的能力不足以勝任更高職位,但是高敬宗卻沒有把陸永華一腳踢開,主要還高敬宗要把陸永華當成一個馬骨。
由於楊釋不在睢縣,而陸永華則代理領導秘書院,高敬宗對陸永華這么小的事情都沒有做好,極為不滿,可是親眼看到秘書院錄事房的小吏們,握著紅腫的手腕叫苦連天時,高敬宗原本一腔怒火也無處發泄。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深知抄錄的痛苦。加上陸永華本人,整個秘書院負責抄錄這個《告夏國臣民書》的人只有四十三人,平均每人抄錄近一萬兩千字,平均每天每人抄錄四千字。如果用後世的鋼筆抄錄還不可以做到,可是用毛筆,讓高敬宗寫一千字,他需要大半天時間,如果連續寫上三天,他會崩潰的。
鐫刻雕版印刷,是隋唐時期才形成的技術,但是隋唐時期的這種雕版印刷,不僅效率低,而且雕刻的模板,都需要堅硬的木材,費時費力,而且造價非常高。高敬宗非常自然的就想到了後世的活字印刷技術。
高敬宗也非常奇怪,這麼簡單的東西為什麼在這個時代沒有流行起來。難道古代人的腦袋這麼不開竅?抱著這個態度,高敬宗隨便找出一枚沈郎鐵錢,沾著墨水印在紙上。可是結果卻讓高敬宗恍然大悟,原來沾著墨水印在紙的印記,不過是一團黑點,依稀可以看到鐵錢外圓內方的大致輪廓,後來高敬宗又拿起自己的私章,沾著墨水試驗,同樣也看不清字體。高敬宗這才發現問題真正的原因是墨水材質問題,制約了活字印刷的技術發展。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早就有人提出過活字印刷的設想,然而事實上墨水和字模都不成熟,而宋朝的畢昇應該不僅僅是改泥活字,最重要的恰恰是墨水的改良。高敬宗了解到在這個時代,書坊的規模都非常小,基本上都是人工抄錄,再說各個書坊之間又缺乏足夠的交流與溝通,很難支持進行大規模的材料篩選。
這恰恰是雜學不顯的大弊端,要是有國家來支持系統性的材料篩選,何至於不能讓印刷術得到大規模的應用?要是有充分的交流跟溝通,後人至少能在前人的基礎少走許多彎路,要是材料學本身有體系的理論進行指導,篩選的方向就會更明確,時間自然能縮短。
高敬宗萌生了發明活字印刷術的念頭,可是他只知道後世常用的是鉛活字,字模用鉛製成,到底是純鉛還是鉛合金就不得而知,更不知道鉛活字配用何種印刷墨水才好、對紙張有沒有特別的要求,他看著陸永華問道:「秘書院今後需要大量抄錄各式文件,你有沒有發現,著人抄工太慢,也太費時費事?」
「王上所言極是」陸永華微微一愣,他舉起自己如同水晶肘子一般的手腕道:「抄書不慢,還容易出錯,若是一個字抄錯,整張紙就廢了。特別是昨晚熬夜抄錄,光廢掉的紙就有三刀。」
高敬宗知道宣紙所謂的一刀就是一百張,三刀就是三百張。在這個時代宣紙是相當貴的,一刀紙差不多要一千八百錢,平均一張紙幾乎可以買一隻雞了,在後世這個價格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
高敬宗道:「有沒有想到製造一種機器,把今後需要大量頒發的文件印刷出來?」
「印刷?」陸永華想了想說道:「下臣倒是聽說過有雕版印刷,不過雕版太貴,一個雕版就需要三萬多錢,以《尚書》為例,全文兩萬五千七百字,光雕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