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校尉!」高敬宗目瞪口呆的指著徐敬宣道:「你你你讓本都督學曹孟德挖人祖墳?」
陳應、崔逞聽到高敬宗的話也用鄙夷的目光望徐敬宣。然而對於二人鄙夷、嘲諷的目光,徐敬宗不為所動,而是朗聲道:「都督,如今我們北府擁有盛兵三十餘萬,治下百姓超過百萬,日耗糧草不菲。自鮮卑白虜侵入中原,中原農耕就遭到了毀壞性的破壞,有的良田已經荒廢十年之久,如同荒地,即使動員百姓置田墾荒,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為今之計,莫過於設發丘中郎將或摸金校尉之職,發掘財寶,補充軍民之需,渡過眼前難關。」
高敬宗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餓死是失節事大。此事休得再提,否則休怪本都督不講情面!」
徐敬宣道:「若都督不忍驚擾列位先賢,那亦可專挑胡人下手。匈奴左賢王劉豹、其子劉淵,其孫劉聰,傳聞皆以重寶厚葬」
高敬宗照著徐敬宣的屁股就是三腳:「滾滾滾!」
徐敬宣落荒而逃,陳應與崔逞見狀大笑。
高敬宗喃喃的道:「本都督缺錢,其實不用盜墓,一樣可以發財!」
陳應眉飛色舞的問道:「不知都督有何點石成金之策?」
高敬宗走到帥帳里側,吃力的搬起一個長型木箱,這個木箱子是用普通楊樹木打造而成,非常粗糙,既沒有打磨也沒有上漆。高敬宗將這個箱子重重的放在案几上,然後用力掀開箱子,露出一把把用麥秸稈包裹的劍!高敬宗隨手拎起一把劍,劍雖然沒有用劍鞘,不過劍柄卻用了楠木根打磨而成,又上桐油,顯得非常精緻。
「好劍,好劍吶!」崔逞撫摸著一把青瑩如玉的寶劍,就像撫摸著十六歲少女緞子般的肌膚。
崔逞家世淵源,小時候崔逞家中尚未中落,他見過的寶貝多了去,但像這樣的寶劍實在沒見過第二把。劍身青光瑩瑩如鏡,屈指向劍脊上輕輕一彈,便「錚」的一聲龍吟,就算古之干將莫邪,也不過如此吧?
高敬宗將第二把幾乎一模一樣的劍遞給陳應,笑道:「你是做生意的行家,看看這柄劍能值多少錢?」
陳應不像崔逞這樣痴迷,而是純粹以生意人的眼光也審視這柄劍。這柄劍長約三尺六寸,重約七八斤重,入手之中厚實輕重大小適中。
「如果只是這柄寶劍,自然賣不好極好的價格。」陳應笑道:「如果都督交給陳氏售賣,陳應商號會以鱷魚皮製成劍鞘,在劍鞘上鑲嵌上金玉,手柄換成寶石,那麼這柄劍的價值將會超過十萬金,甚至二十萬金。」
「什麼二十萬金?」崔逞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望著陳應:「你想錢想瘋了吧?」
「這個還真不是問題!」陳應尚沒有回答,卻見擔任書記官謝道韞道:「陳司馬還真沒有說大話,此劍古今罕有,莫說二十萬,碰到真正喜愛此劍的伯樂,百萬金也不是沒有可能!」
崔逞一下子噎住了:「祝祝書記官莫非是戲耍崔某,天下底又哪個可以出得起百萬金?」
謝道韞道:「暫切不提江左顧、陸、朱、張,就算是尋常士族,哪家家中不是家資億萬?據卑職所知,張司吏就是江左四大家族之末,他家中在徐揚八郡置下大小田莊一百餘座,每座田莊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畝田,況且張氏只算是江左四大家族之末,如果是顧氏之財富,要數以百萬計!」
別說崔逞吃驚,就連高敬宗也大吃一驚,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士族會有如此大的財富。哪怕經過三百年之後的清氏崔氏、太原溫氏為支持李淵奪取天下,前後捐獻錢糧價值一百七十五萬金。這筆龐大的財力,可以讓李唐不依靠劫掠維持,所以才可以輕易贏得人心。
陳應道:「據應所知,能買得起如此貴重之劍的人家,在江左應該不下數十家。當然如果把這十柄劍全部賣出去,恐怕就賣不上高價。」
「物以稀為貴!」高敬宗神秘莫測的笑道:「崔長史你手中的這柄青鋒劍就送給你了。」
崔逞仔細一看,果然上面文銘文:篆書「青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