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敲打著意志,仿佛時間以靜止……」
電話鈴聲在空蕩蕩的別墅內響起時,原本打算回來換身衣服的我,愣住了。讀爸爸 m.dubaba.cc
無聲的電視機在客廳播放著廣告,沙發邊緣位置能看見一隻握著遙控器的手,等我將手伸向後腰,握住槍套里的槍把慢慢悠悠走過去的那一刻,看見了穿著綠軍裝的布熱阿騎著沙發墊正躺在那兒。
那一刻,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是否出了問題。
因為我看見的不止布熱阿,更像是一個被關在家裡,只能看電視卻沒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在雙眼空洞的望著電視機。
我能清楚看見那個孩子不是人,倒有點類似電影裡的『靈魂』,既能讓你清晰的看見他的軀體,又保持著透明的姿態。
甚至,我好像在那個『孩子』的周邊看見了一種結界,結界上貼滿了寫著『孤獨』的符紙。
繼承老喬衣缽的人不應該是我麼?
我已經準備好了無論好壞全盤接收,可這標誌性的狀態怎麼讓布熱阿給拿走了?
「哥?」
他躺在沙發上都沒有動,光憑藉腳步聲就已經認出了我,而我,看見了握著遙控器的手還不知道是誰。
「病了?」
我伸手摸向了他的額頭,感受到最正常且絲毫不燙手的體溫後,將手拿開。
「沒有。」布熱阿沒攔我也不起來,還是躺著的回應了一句:「就是覺著,幹什麼都沒意思。」
「去黑獄了?」
我以為,布熱阿是賤呲呲的又去了黑獄,被於老師給打擊了。
畢竟他們這個時代的人,不喜歡舔狗,女人總是口口聲聲對不喜歡的人要求著『邊界感』,對『思聰』、『阿奮』這一類的,卻恨不得負距離接觸後,再開花結果。
「沒有。」
他坐了起來:「我就是……」
「不知道該幹嘛。」
布熱阿沒抽菸,在灑滿陽光的屋子裡,獨自陰暗,像是全世界都能看出了悲傷,他自己卻覺著沒怎麼樣。
特別像我沒出國之前在工地上的一個哥們,他每天累死累活工作一天,最希望的就是夜幕降臨後,老婆帶著孩子給自己打個視頻。結果,卻等來了離婚的要求和聚少離多的理由。
那時候,他也逢人就說自己沒事。
又會在晚上看著夜空,一發楞就是大半宿。有一次我在工地工棚住的時候,天亮出去撒尿還看見了他在那兒坐著。
可布熱阿的身上,不止是失戀後的後遺症。
「以前,小時候老喬天天盯著我訓練,別人打靶都是一個彈夾,我十個,成績不夠還要加練,老喬就在我身後站著,手裡拿著柳條,抽的我後背全是傷。」
「當時我特別恨他,巴不得能離開老喬身邊,好沒人管我。」
「後來沒人管我訓練了,我就天天站在老喬身後,他六點醒,我就要五點起床,他九點睡,我就要聽見鼾聲以後再躺下。」
「那時候一點都睡不著,還有一段時間想跑,後來,我只要睡不著就玩命訓練,折騰到大汗淋漓、折騰到筋疲力盡……曾經最恨的訓練,成了失眠的解藥。」
我,慢慢坐到了旁邊的單體沙發上,用手肘搭著膝蓋,身體前傾著聽他講述。
「再然後就認識你了。」
「那是我生命里最快樂的日子!」
「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女人,在園區賭場隨手簽單……現在還欠著賭場好幾十萬呢,也沒人敢跟我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