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靜心聽出了燕寧話中的意思。
燕寧是想逼他承認,這隻老鼠有『因果』。
畢竟,這隻老鼠是因為他與燕寧在此辯法,受到了驚嚇,才將佛前的油燈打翻,從佛法上來說,這隻老鼠與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因果。
可是,靜心非常明白,如果他此時說『這老鼠有因果』之後,燕寧肯定會拿他之前說的那句「我便是佛」來要求他渡化這隻老鼠。
一隻老鼠如何能渡?
這裡面就是一個巨坑,所以,靜心禪師直言「佛說:不可說」!
但燕寧卻又硬逼著他非要說。
靜心只能言:「緣有因果,但因果卻未必有緣,這隻老鼠既沒有緣,自然就沒有因果。」
這話的意思便是說,我不會去管這隻老鼠的身上有沒有因果,只要它與佛無緣,那麼,它便不存在什麼因果。
聽起來有些牽強,可實際上卻可以解釋得通。
簡單說就是,這隻老鼠雖然因為他們的辯法而打翻了油燈,可是,這種因果是可以抹去的。
因為,最終應驗的『果』,並不在老鼠的身上。
說白一點就是……
這隻老鼠把油燈打翻了,其造成的結果是油燈倒了,那麼,這種時候,我只需要去將油燈重新扶起來,一切就又恢復到了正常。
所以,因果雖有,可『果』卻在燈上。
靜心看透了這一點,便將「有因果未必有緣」這句話用有這隻老鼠的身上,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辯得好!」
「緣有因果,沒有緣,自然就沒有因果,這話妙極!」
「是啊!」
馬上便有群眾稱讚。
不過,燕寧卻在這時搖了搖頭,並且,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唉,我以為禪師心如止水,可結果,禪師卻為了這場辯法的勝負,而強言『有因果未必有緣』,這與禪師之前所說的『緣為因果』不是自相矛盾嗎?」
「小侯爺淺了。」靜心聽到燕寧的話後,同樣搖了搖頭:「這隻老鼠雖因你我辯法而打翻了油燈,可是,其後果卻並不應在老鼠身上,我只需要將油燈重新扶起,一切便恢復自然,故而我言老鼠與佛於緣,既無緣,自然就沒有因果。」
「若我非要言它與佛有緣呢?」燕寧再問。
「緣從何起?」靜心反問。
「因為禪師的一句話,它有緣了。」燕寧說完,手指便朝著寺廟一指點了出去。
「嗖!」
一道『劍氣』飛出。
原本被打翻的油燈,便被這道『劍氣』點得往下一倒,這一倒,正好就將老鼠整個給罩了起來。
「吱吱!」
被罩住的老鼠不斷的發出叫聲。
周圍的群眾都是不明所以,不太明白燕寧為什麼要這樣做。
但是,靜心的臉色卻是猛的一下變了,他的臉上再無平靜,甚至於,再看向燕寧的目光都有了變化。
「小侯爺,你……」靜心顯然是沒有想到燕寧會這樣做。
因為,燕寧擺明了是在害他。
他說這老鼠與佛無緣,燕寧才會將油燈打翻,現在這油燈將老鼠困住,這果自然不可能再說應在燈上。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因還是起於他。
說白了,就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害得老鼠受了罪,甚至可能被困死,這在佛門中,可是屬於大罪過。
「請問靜心禪師,這老鼠現在可有與你有了因果?」燕寧目光一凝。
「……」靜心。
「看來禪師並沒有明白真正的因果,其實,剛才老鼠打翻了油燈,便已經產生了困果,你只需要承認這隻老鼠有因果便好,可是,你卻因為心中顧念著輸贏,強行將原本已經產生的因果抹去,現在這老鼠因你而受累,很可能被困死在油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