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信的過程中,李凌先是蹙眉,不過很快的,他的嘴角便微微上翹,現出一絲別樣的,帶著譏誚的笑容來。
果然,儒師是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來信的,居然是受太子之託以說客的身份想勸自己能夠收手,不要繼續追究之前的事情。當然,張禾豐信中所寫還是頗為誠懇,並未倚老賣老或是強調雙方的關係來迫使李凌做出讓步,而是頗為耐心地幫他作了一系列的分析,總體來說就是個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外加點出太子身份畢竟特殊,非臣子所能輕慢得罪等等,倒還有些為李凌著想的意思在裡頭了。
信中內容確實算不得錯,而且李凌也自覺欠著張儒師的人情,既然太子都做到這一步了,自己似乎也確實不該緊盯著此點不放啊。
當然,這只是按常規的道理來說,若是尋常官員,到此一步也確實不好再逼迫過甚,但李凌顯然不這麼想。在一番沉吟後,他把信放下,然後道:「讓那送信之人進來見我,我要與他談一談。」
李莫雲答應一聲,很快就把等在門外的兩個文士打扮的男子給請了進來。李凌只打眼一掃,便確認自己所料不差,來送信的絕非尋常家僕,這兩人無論打扮還是氣質都非尋常人物。
他便是一笑:「二位應該不是張儒師的弟子門人吧?你們是太子的人?」他這一問間,那兩人還只是稍微一怔,李莫雲卻是頓生警惕,手已果斷按在了腰間刀柄處,隨時會拔刀出招,同時步伐一動,已擋在了他們與李凌之間。
太子幾次三番地陷害,欲置公子於死地,現在他的人又出現在此,李莫雲自然深懷戒備。要不是有所顧慮,他都要直接拔刀先砍翻他們再說了。
「柳隨雲(柳隨風)見過李大人,我兄弟二人乃是太子身邊的幕僚,此番前來一為傳信,二者也是為了向李大人表明我們的誠意與歉意。」兩人躬身施禮,倒顯得頗為淡定。
在莫先生的壓力下,柳家兄弟終於是按捺不住了,為了有所表現,甚至都顧不上危險,便自請跑來北疆與李凌交涉,讓他改變主意,從而戴罪立功。
李凌可不知二人的確切身份,聽了他們自報身份後也只是一笑:「原來二位是太子的親信之人,倒是失敬了。怪不得你們能如此迅速就把書信從徐州送到北疆來呢。」正是通過此點,他才推斷出送信人不是已經致仕的張禾豐而是太子方面的力量。
兩人又是一欠身,這才在李凌的示意下坐到了下首。而後,他們便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在李凌如有實質的目光審視下,讓他們的精神緊繃,身子都有些發僵了。
直到把他們看得有些發毛,李凌才又說道:「其實我還真想與太子,或是你們這樣的太子身邊的親信說幾句話呢,就為一點,問個明白。我與太子別說有什麼仇怨了,甚至私下裡都未有過接觸,可他為何卻屢次對我下手,欲除我後快呢?不瞞兩位,這一點直到現在我都沒吸納過明白啊。」
柳隨雲看了眼自己兄弟,這才斟酌著道:「還請李大人恕罪,這其實說到底乃是一場誤會。其實並非太子殿下有傷你之心,實在是手下一些人在自作主張,因為當初大人你曾壞過太子大事,所以便有人想著為殿下出口氣,然後事情傳到下邊,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是嗎?就因為幾年前的一些小摩擦,太子就記恨了數年,甚至不惜讓前線軍糧受襲,把北疆大事都拋到一邊?」李凌明顯帶著一絲不信道。
「李大人責怪的是,確實是有些人太不分輕重了,不過他們也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朝廷是定會嚴懲的……不過說到底,這些其實真不是太子自身的意思,還望李大人能夠明白。」柳隨雲繼續分辯道。
柳隨風也跟著開口道:「李大人所受委屈不光我們深表歉意,就是太子也已經知道了,他之前也傳下話來,今後東宮方面再不得有人與大人你為敵,另外,我們也備下了厚禮想向你賠罪,只要大人不作計較,並讓朝廷也不再查辦此事,他日必還有厚報。」
柳隨雲又迅速接上:「另外,太子還曾言道,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