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泰北這時也已明白過來,當即跟上,看著那些蠻人說道:「你們說我縣衙有人不肯受你們的告訴還把你們驅趕離開,那人又在何處?」這時他也顧不上什麼官家威嚴了,當時就又扭頭,「來人,把我衙門裡的所有人等都喊出來,讓他們仔細分辨,當面對質!」
隨著縣令大人這一聲令下,便有手下匆匆往後跑去,不一會兒,更多書吏差役,甚至是雜役人等也被領了出來,站到了所有人面前,數量也有四五十人之多。只此就可看出,這晉寧縣衙在當地還是有些勢力的。
可結果在那些蠻人仔細觀察後,卻也是搖頭:「那人不在其中,不過那日他確實是從衙門裡出來和我們說話的,還有,他們幾個,曾動手趕人!」卻是認出了幾個衙役來。
當殷縣令的目光落到這幾位身上時,那四五個衙役頓時一慌,瞬間就跪了下來:「大……大人,小的們當時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的是誰人之命?」
「是陳儉陳典吏。」到了這時他們如何還敢隱瞞,立刻就說出了實話。
殷泰北當即轉身看向身後那些下屬,只是目光掃動一圈,卻不見此人,眉頭一皺:「他人呢?」
「回大人的話,陳典吏昨日就告了假,說是有事外出幾日……」有那知道情況的趕緊稟報了一聲。
話到這兒,真相已是很明顯了,這就是有人在煽風點火地挑唆漢蠻兩方人大動干戈啊。只是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為何竟要鬧出這等事來?
這些疑問大家都有,可一時間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那孫璧,此刻也在作著沉吟,沒有再進一步說些什麼。而這麼一來,現場卻又有些僵住了,此事雖找到問題所在,可又該如何收場呢?
眼見眾人都面面相覷,久久無言,李凌便上前一步,低咳一聲,吸引了大家注意後才道:「殷縣令,此事的突破口就在那人身上,還是儘快把人先找到吧。」
這話倒是提醒了殷泰北,他當即道:「不錯,來人,去陳儉家中,把他給我帶回來,若敢不從,就給我直接鎖拿!」
幾名捕快立刻領命,氣勢洶洶就跑出縣衙拿人去了,不過另一個問題也就出現了,另兩個挑唆雙方到此一斗的傢伙又是什麼身份,現在何處?
對此,李凌也早有計較,又說道:「那兩人必然是沒有表露身份的吧?」張航和那蠻人頭領都點頭稱是,當時他們都在氣頭上,又怎可能心細到去問對方姓名呢?
「那他們的模樣呢,你們還能記得多少?」李凌也不氣餒,連忙又追問道。
這些人又都是一愣,但到底還是有些印象,慢慢道出了一些兩人的形貌特徵來,其中那漢人的模樣更有特點,左頰有兩顆黑痣,人也有些瘦高,至於那蠻人,就很普通,說出來也沒什麼特色了。
不過這已足夠,因為就在那漢人的特徵一出,張航幾人已驚呼著點出其身份:「是侯三!」
「嗯?你們認得他,可是你們的同伴嗎?」李凌趕緊問了一句。
張航當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然不是!那是個整日遊手好閒的破落戶,最是不爭氣,我們怎會與他有什麼交情!」
「那他住在哪兒你們可知道嗎?」
「這個倒是知道的,就在城西那邊的拐子巷裡,最破的那家就是了。自他爹娘一死,他就一人住在那兒!」
李凌問出這一點後,都不用再說什麼,殷縣令已立刻下令:「再去些人,把這侯三也給我帶來!」
又是一批差役匆匆而去,不過現場卻又陷入了沉默。雖然大家這時都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被人欺騙利用了,但漢蠻雙方的仇怨卻並沒有解開,現在又被官軍包圍著,這讓他們都極其不安。
不過兩邊齊整隊列,刀槍出鞘,還有弓弩在手的定西軍還是給了他們極大壓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乖乖等著。
好在縣衙的人這回的辦事效率極佳,只半個多時辰,前一路去拿陳儉的人就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