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財金系領導的明確支持後,接下來的採訪工作對江文靜來說就是模式化操作了。請幾個教過趙長風的任課老師、找幾個趙長風的同班同學,讓他們講一下對趙長風的看法。當然,在他們嘴裡講出來的永遠是趙長風同學是如何出色如何優秀如何心地善良如何樂於助人。假如有人不小心說出來一點趙長風同學的負面消息,江文靜也會無視地將這一點負面消息pass掉。
從技術層面講,以上人士所講都代表的是個人看法,接下來就需要一個官方組織的權威看法,換而言之,就是需要財金系提供趙長風同學的一整套材料。這個倒也方便,兩個月前趙長風作為華北財大的唯一候選人參加九二年中原省大學生年度人物評選的時候財金系裡曾經整理了一套趙長風材料,現在複印一套交給江文靜就好了。
最後,就是對趙長風本人的採訪。讓趙長風複述一下事情經過,記錄一下趙長風當時的真實情感,重點是放在挖掘趙長風思想的閃光之處。比如趙長風當時是如何彷徨,如何猶豫,如何經過痛苦的心理掙扎最後毅然決定冒著失血過量的生命危險去拯救那位危在旦夕的病人。
江文靜對前兩個環節都很滿意,但是對最後的環節卻不怎麼滿意。無論他怎麼引導怎麼提示,趙長風總是不怎麼開竅,不能很好地把他人性中最閃光的一面表達出來。好在這對江文靜來說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她完全可以通過後期加工,把趙長風塑造成她所要塑造成的人。
合起來採訪本,江文靜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趙長風。趙長風有點受不了江文靜的目光,說句難聽話,江文靜此時的目光有點象,有點象農村里牲口市場的交易員,而趙長風感覺自己就象是栓在木樁上等待被賣的牲口。
打量了好半天,江文靜才開口說道:「趙長風,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好,江記者問吧。我保證實話實說。」
「你和林欣萍是什麼關係?是不是她男朋友?」
「什麼?」趙長風嚇了一跳:「江記者,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太匪夷所思了嗎?」
江文靜似笑非笑地看著趙長風,說:「什麼匪夷所思,你直接給我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
「怎麼可能!」江文靜哼了一聲,「我不相信。」
「噢,我明白了!」江文靜換了一種口氣:「趙長風,你不要多心。我和林欣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要不也不會有今天的這次採訪。現在就我和你兩個人,沒有外人在場,況且這個問題也不屬於採訪的範疇,只是我感到好奇,所以才問你。」
趙長風苦笑了兩聲,道:「有什麼好奇的?江記者,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誤會了!我和林欣萍只是普通朋友,要知道,我和她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才見過五六次面,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
「哦,那就奇怪了!」江文靜大失所望,低聲嘀咕道。
趙長風沒有聽清江文靜說什麼,就問道:「江記者,你說什麼?」
「呵呵,沒什麼!我是說你運氣真好。好了,趙長風同學,感謝你這次接受我的採訪!」江文靜站了起來結束了談話。
來到隔壁辦公室,張寶才和歷程生還在那裡等候。
「張主任、曆書記,感謝你們對我工作的支持,這次採訪活動進行的非常圓滿。」江文靜說道:「我回去就寫成稿子交給主編審閱。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這篇關於趙長風同學的人物通訊會在三月五日學雷鋒紀念日那天發表。」
「江記者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們感謝江記者才是。」張寶才熱情地說道:「為了感謝江記者不辭辛苦地來我們學校採訪,我和曆書記在外面訂了個飯局,請江記者務必賞光。」
江文靜擺了擺手,態度十分堅決:「十分感謝兩位領導盛情厚意,只是我還有採訪任務,不能陪兩位領導吃飯了。」
張寶才和歷程生不好強留,只能頗為遺憾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