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深夜,黑鴉教少了一個尋常教眾,並未引起任何注意。
或者說整個黑鴉教駐地,就如同一片尋常人家,陳牧再回返時,仍沒看到任何異常,依舊是漆黑一片,不見燭火,更無可疑行蹤。
陳牧又提了一個人出去問話,仍舊是一問三不知,便知道恐怕這一片駐地的人基本都是這樣,就算一個一個問過去怕是也沒有知情人,也許知情人都已不在這裡。
但。
從第二個人口中,陳牧卻也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在這些黑鴉教尋常教眾眼中,黑鴉教上面的香主乃至副教主等人,都經常神出鬼沒,突兀消失又突兀出現。
這裡不是什麼詭異世界,人會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陳牧第一時間便聯想到,這片黑鴉教駐地的地下必然大有文章,一定是有隱藏的地道或者暗室之內。
只是那個尋常教眾對此一片茫然,毫不知情。
「難怪赤金幫那邊派去調查黑鴉教的人手,全都憑空失蹤了。」
陳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當下。
心中打定主意,他不再到處亂跑,而是悄悄蹲伏在一處較高的屋樓的檐角,靜靜的等待起來,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時。
終於,在黑鴉教駐地的西側,一個十分僻靜的院落里,忽然有了動靜,一些身穿黑鴉教黑袍的人影窸窸窣窣的從屋裡走出。
那個院子陳牧之前也探查過,當時他很確定屋子裡沒有人,現在卻忽然冒出了十幾個人,而且明顯都是黑鴉教的香主、副教主一類高層,顯然異常就在那裡。
「」
陳牧只悄悄望了一眼,將那個院子的位置記下之後,便悄然抽身退走,趁著天色尚未完全亮起,幾個縱躍之後,消失在了黑鴉教的駐地中。
因為離得很遠,加上十分謹慎,又沒發出什麼動靜,那一群從院子裡走出的黑鴉教高層並未有人察覺,甚至一邊走還一邊在低聲說著話。
「二道里那邊,昨夜抓住了個官府的眼線,城衛司那邊好像已經盯上我們了,接下來行事都給我小心些,要是落到官府手裡,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幾個香主彼此對視一眼,眼神盡皆麻木且空洞。
副教主繼續沉聲道:「九條里這邊也給我盯好了,要是官府那邊有什麼大動作,就算放棄這裡,也不能泄露總壇的位置,只需再有些時日,護法神降世,這整個外城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有了玉石俱焚的能力,就算內城那些大人物,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一切為了黑鴉神」
幾個香主用麻木的語氣喃喃念叨著,然後紛紛四散走出院子。
黑鴉教駐地的地下存在著一些文章,這個情報是相當重要的,陳牧第一時間就將其匯報給了閔保義,閔保義對陳牧的情報自然是信任的,也並不多問情報來源,很快就將這一情報進一步上報給了城衛總司的許紅玉那邊。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牧便不再多做什麼事,他能做的基本都做了,不可能以身犯險一個人去探索黑鴉教的地下,提供一個明確的方向和入口,已經給上面大大降低了難度。
而許紅玉也相當雷厲風行。
僅僅三日之後。
來自總司的命令下達。
調集九條里城衛司三班差役,配合其他兩地城衛司匯攻,拿下黑鴉教駐地!
天色昏暗,下著綿綿細雨。
整個九條里城衛司肅然一片,將近兩百個差役統統匯聚於此,三班人馬基本全數到齊,一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差役還在彼此議論紛紛,神色都有些緊張和凝重。
而在裡面的堂衙內,差司閔保義,以及包括陳牧在內的五位差頭也全部都到齊,此時正圍在一張方桌前,方桌上是一張十分粗糙簡略的地圖。
地圖上。
粗略的畫出了九條里、二道里以及梧桐里的部分,從中分別標註出了黑鴉教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