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寂之中,黑魔王雙臂張開,如一個普通人般仰面倒下。他細長的蛇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不甘,但是,黑魔王已沒有了掙扎的餘力,只能任憑眼中的那抹猩紅慢慢的濁化開去……
與此同時,禁林中,一縷陽光難得地鑽過葉隙,在雜亂的草地上悄然投下一小片零星的光影。突然的,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處,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毫無徵兆地動了動,隨即徐徐升起,在離地面一尺來高的空中慢悠悠地自轉了兩圈,便憑空消失在一抹黑影之中。
遠處,還在隱隱地傳來人們的歡呼聲與尖叫聲,但總歸恢復了平靜,一切,仿若當初……
……
在英格蘭東北部,一輛銀白色塗裝的列車緩緩地從約克市火車站駛出,列車嘎吱嘎吱地加速,顯得有些吃力。碩大的雨滴時緩時慢,雜亂地敲打在列車的玻璃窗上,孫雄駒抬頭看了看車廂頂部有些老化了的冷氣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身上已經汗濕了的卡通圖案的t恤拉扯了一番,隨後,他索性身子一仰倒在了列車軟座的靠背之上,讓自己盡力坐得舒服一些。
愈下愈大的雨讓車廂里格外的悶熱,但這並沒有給予列車上的旅客多大的影響。孫雄駒左右掃了一眼,將車廂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可是他第一次來英國呢!
孫雄駒的目光首先被一個挺著巨大的啤酒肚、握著一個酒瓶、滿臉通紅的黃毛胖子吸引了,黃毛胖子正賣力地想從座位上站起來,可試了幾次,最終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位母親在哄著一個高聲哭鬧的嬰兒,孩子的紅臉蛋皺巴巴的,一臉怒容地將一罐嬰兒奶粉翻到在地。
一個身穿藍色流浪者隊上衣的少年握著一把吉他,自娛自樂地哼唱著獨立搖滾樂隊的曲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那些人臉上尷尬的表情。
孫雄駒的目光再次轉移——這次他被嚇了一跳。
在他座位的斜對面,一個穿著花哨,染著橘紅色短髮,看不出性別的怪人,正雙手將腦袋撐在小茶桌上,滿目柔情地盯著自己……孫雄駒心中一驚,猛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似乎從他上車起就一直在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個微妙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孫雄駒的身上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去,他在搞什麼鬼?!」孫雄駒心說這些外國人可真是好性情,他這回可是真正領略到了啥叫放蕩不羈。沒有再思量更多,孫雄駒趕忙擺直腦袋,收回了目光。
坐在孫雄駒的對面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紳士,正一動不動地舉著一份列車上免費提供的小報,仿佛已經完全陷入了報上的新聞之中。孫雄駒偷偷的瞟了一眼對坐的男人,心中有些慶幸自己旅途中要面對的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人。
可是片刻後,孫雄駒的目光便停留在紳士舉起的報紙的背面了。那兒印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這群人可比剛才那怪人還要怪——他們穿著及地的長袍,披著斗篷,帶著猶如馬戲團帳篷一樣的尖頂大帽,在街上遊行狂歡。圖片周圍的文字應該是關於這張照片的報道,可是因為隔得太遠,又是用英文撰寫的,孫雄駒無法看清,只得作罷。
百無聊賴中,孫雄駒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母親也太過分了,為什麼要趕走父親!」孫雄駒的表情有些憤然,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那莫約是半個月前,暑假才剛剛開始的時候。從學校放假回家的他發現家中只剩下母親,而父親卻不見了蹤影。母親不願告知他更多的細節,也不想與他討論更多關於父親的事。
兩個星期以來,他對母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好話說盡,終於是搜刮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孫雄駒的父親似乎犯了什麼母親覺得無法原諒的錯誤,母親要他離開,他就離開了,而且就像她要求的那樣,從此沒有再打擾過這個家。孫雄駒鼓起勇氣,撥打了父親的電話。他先撥號、掛斷,再撥號、又掛斷。他不曾想過打出一個電話竟然如此困難。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