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月,天氣漸漸涼了,宮中的防務總算開始有序地撤換,隨即天策衛開赴孟津。
秦少游也隨之鬆了口氣,臨行的時候,他在宣政殿見駕。
武則天囑咐幾句,都是一些乏善可陳的話,秦少游自然應下,旋即出宮。
宮外只有寥寥十幾個衛士在此等候,想到即將回到孟津,秦少游的心情格外的爽朗,他翻身上馬,駐馬回頭看了一眼,那宮牆在餘暉之下,格外的刺眼。
天色已是近黃昏了,此去孟津還有一段路程,按理,是該在洛陽停留一夜,次日出發,不過秦少游歸心似箭,卻是徑直走了夜路,回到了莊子。
一到孟津,這兒正在大興土木,眼下唯一難辦的還是人力,這時代不似明末,明末時期人多地少,所以到處都是流民,而這裡,雖然沒有到地廣人稀的地步,卻是極少有什麼閒漢。
也正因為如此,為了人丁的事,秦少游也算是急白了頭髮。
如今要大興土木,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可是人力從哪裡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外地高價僱傭,即便如此,依然還是捉襟見肘。
比如那位天作大匠楊務廉,便曾托人不斷地往洛陽向秦少游抱怨。
等接近了莊子,便看到許多人在挖河渠,因為開拓的河渠,不遠處,又有人因為建高牆,竟是支起了一個足足十丈高的架子,架子上用繩索和一些小機括固定,數十個力士在下頭牽引著繩索,將另一邊的巨石吊起。
秦少游看著不禁咋舌,恰好長史陳杰等人過來,秦少游問道:「那是什麼?」
陳杰搖搖頭道:「這就不知了,都是那楊務廉弄出來的小玩意,小人也是不懂。他總是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花費不菲。」
陳杰故意把花費不菲四個字咬得很重,顯然作為長史,陳杰覺得這楊務廉的花銷實在太大,看不下去了,偏生秦少游又讓楊務廉總攬土木之事,他插不上手,現在見正主兒回來,便不由的想要打些小報告。
秦少游皺眉,他細細去看支架上的東西。覺得頗有些像是滑輪的結構,滑輪這東西,古已有之,從漢朝開始就已出現了,只是並沒有大規模的流行。秦少游唯一覺得稀罕的就是,這傢伙還鼓搗出了什麼,秦少游本是打算去見阿尼瑪,現在卻是不急了,道:「去請楊丈夫來。」
陳杰只道是秦少游要教訓那楊務廉一頓。忙是興沖沖地去了。
過不多時,楊務廉便來了,這廝全然沒有初見時的形象,整個人的皮膚黝黑了許多。或許是認為大袖不方便,所以穿著短裝的打扮,腳下的靴子滿是泥垢,忙是過來給秦少遊行禮。道:「秦上尉,下官有禮。」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秦少游看了他一眼。下了馬來,卻是背著手,看著那巨大的支架,良久,秦少游道:「楊丈夫,那是什麼?」
楊務廉道:「上尉,這是手腳架子。」
「聽說花費很不菲?」秦少游不知在想什麼,讓楊務廉很是看不透。
楊務廉撓撓頭,道:「秦上尉,花費確實是多了一些,單單一個這樣的,花費百貫不止。」
百貫,這可是尋常人家幾年的開銷,這絕對是個大數目,雖然對秦少游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尋常人,也算是一筆巨大的數目,可是楊務廉居然說得很是冷靜,仿佛並沒有當一回事。
陳杰在旁氣得想要吐血,正待要說什麼,秦少游的聲音卻是響起,道:「嗯?這是把東西吊到高處的東西,能吊起多少斤的大石。」
楊務廉愕然了一下,沒想到秦少游對這個感興趣,他忙道:「大致兩三千斤。」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秦少游恰好側目,看到他一副還想說話的樣子,便不禁道:「楊丈夫有話不妨直言,許多東西,本官也是不懂,還要多多向你討教。」
楊務廉道:「想必上尉一定聽了人言,說楊某弄了許多華麗花哨的東西,花費巨大,甚至許多人心裡怕都在嘀咕,這必定是楊某藉機貪墨。只是……楊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