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杭興有很多稱號——大富豪、慈善家、實業救國的扛鼎人物、餘杭商會會長、上海灘華人總商會會長、永利銀行大股東、興業公司老闆....
要論在商界、在上海灘的地位,趙景陽現在,差了於杭興十八條街。
比起容定坤,於杭興無論聲望、財力、人脈,都強了不止數倍!
尤以此人是個真慈善——單單這份資料上收錄的十年間的實際捐款記錄,次數多達百次,總金額超過五百萬大洋!
只此一條,於杭興在趙景陽眼中,就是個真正了不起的人物。
合上資料,趙景陽微眯著眼,沉吟思索——要用怎樣的方法,去打動於杭興,使於杭興推他進入永利銀行的董事會。
......
馮敬堯一直擔著心,不知趙景陽的報復何時降臨;他早得到消息,被他買通意圖盜取天香配方的胡學成,已人間蒸發。
容嘉上勾連朱潤九、金大鐘圍堵瀚海在會德貨倉工廠那一天之後,顧靜江身邊的人便換成了個半大小子,胡學成消失了。
馮敬堯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先時因建材之故,趙景陽教人遞話,說要登門;他心中懼憚之餘,起了殺心,便召集槍手、埋了炸藥,準備等趙景陽登門之時,將趙景陽炸上西天。
他又教人傳口信,要胡學成趁此機會盜取天香配方。
可容嘉上一番上不得台面的胡搞,截胡了趙景陽的注意力,竟是教馮敬堯咬牙一番殺心,付諸於流水。
以至於沒時間通知胡學成,致使其按照計劃盜取配方,於是人間蒸發。
馮敬堯害怕趙景陽活捉了胡學成,問出是他馮敬堯指使胡學成所為;遠大前車之鑑不遠,馮敬堯擔心趙景陽殺上門來,教他馮敬堯作了第二塊踏腳石。
這幾天,說戰戰兢兢,可能有點瞧不起他;東躲西藏,卻是事實。
但今天,馮敬堯卻安心了。
他坐著,手邊桌子上一顆血淋淋的豬頭;但他臉上的神色,卻意外的輕鬆。
「看到了嗎」馮敬堯對祥叔和阿廣道:「這顆豬頭,我今兒早上起來,它就在我枕頭邊上。」
阿廣和祥叔聞言駭然失色,想說什麼,馮敬堯卻擺了擺手,止住他們,說:「這是趙景陽的手段。」
「他想告訴我什麼告訴我馮敬堯,無論躲在哪裡,他要殺我,皆輕而易舉。」
「但他沒有...」阿廣說著,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這是警告!」
祥叔沉吟道:「趙景陽不打算與老爺決裂。」
馮敬堯頷首:「不錯,至少不是現在。」
馮敬堯是個果斷的人,他道:「瀚海所需的建材,他們要多少,給他們送多少過去。」
說到這裡,馮敬堯切齒:「讓條街給瀚海,我馮敬堯算是給他趙景陽低頭啦!」
...
第二天,趙景陽在書房裡見了三毛。
三毛啃著一顆梨,含含混混道:「景爺,馮敬堯那廝服軟了。」
說:「法租界臨近咱們地盤,馮敬堯讓出了一條街。癩痢哥帶人接手去了。」
馮敬堯服軟,趙景陽知道。先時三毛還沒來,方艷雲就從廠子那邊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建材已恢復供應。
沒想到馮敬堯還不聲不響讓出了一條街。
「要我說,就該狠狠給馮敬堯來一刀。」三毛啃完了梨,嚷嚷道:「我把豬頭放在那廝枕頭邊,當時就想弄死他!」
趙景陽敲他腦門:「老子跟你說過幾回了好東西再多,也要肚子裝得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