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到了。」
蘭宴會館頂層包間門口。
「滴——」
黑色的大門如同西方神話中的路西法,似乎只要她不留神,就會被輕易吞噬,然後沉寂。
溫梔寒一身純白色的法式復古長裙,上緊下松,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細軟腰肢,一頭海藻般如墨的長髮被一根髮簪固定住,溫婉清麗,幾縷碎發在行走間微微飄蕩,好似髮絲都會淺淺呼吸一般,不施粉黛的小臉已是絕色,任誰看了都不免將視線穩穩落在她身上。
她太美了,美得就像是從名畫中走出的神女,獨占鰲頭。
推開門,溫梔寒輕柔地踩在復古紋路的奢侈地毯上,引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玻璃後面眾多海洋生物似乎是受到驚嚇般四散而逃,不出一瞬,一頭露出鋸齒的鯊魚從玻璃前滑過,白色的眼睛,是準備發動攻擊的危險信號。
微弱的藍色光芒透過整扇玻璃照射著包間內的高定墨色沙發,從溫梔寒的視角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身姿雋秀的身影。
他慵懶地半陷在沙發內,手臂微曲,正拿著一本古典詩詞蓋在臉上。
衣袖因為曲著的動作微微上移,露出腕骨處一塊價值不菲的腕錶,以及腕錶下方一串溫梔寒看不懂的黑色神秘文字。
她站在原地,不想擾了他的清閒。
不過很快就有人進來了,那人西裝革履,打扮得體,輕手輕腳進來,將一個檀木箱擱置在矮桌上,隨即用動作示意溫梔寒可以開始了。
他全程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溫梔寒含著淺笑的眼神看著他,點頭致謝後才打開木箱,將要使用到的器具一一拿出。
她出生在江南水鄉,十七歲到京城讀書,利用家裡的贊助開了一間低調的茶樓,但京圈的人似乎格外鍾情她的茶樓,她也跟上顧客的要求,提供調香、古箏古琴等古典音樂服務,兩年過去了,也算是在京城站住了腳跟。
今天收到一個大訂單,指明了要她來,為一位位高權重的先生服務,焚香點茶。
從和她對接的秘書口中了解到,這位先生是從港城慕名而來的,讓她受寵若驚。
溫梔寒一家子都是古典藝術家,從小受良好的薰陶,一舉一動都優雅大氣,以前跟著小姑姑學了五年的調香和茶藝,沒想到現在成了她吃飯的本領。
鵝梨帳中香的味道漸漸散開,這配方是溫家祖傳的,聽聞祖師爺那一輩是給宮裡點香的,風光得很。
且這支香儲藏了快五年了,是江南水鄉寄過來的,溫梔寒平時都捨不得用,現在
沒辦法,這位先生給得太多了。
她腳步聲極輕地走到玄關處,開了自動通風,等她回過神來再將視線轉過去時,就對上了一對漆黑、浸著寒意的眸。
古典詩詞被隨意丟在沙發一角,取而代之的是她帶過來的、平時常用的醫書,她想學習一些養生之道,在茶館裡多提供一些養生湯,提高茶館競爭力。
男人開口,用的是低沉醇厚的粵語,「溫老闆中意廣泛。」
「啊?」溫梔寒微張著紅唇,有些疑惑,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用那雙漂亮的茶色清瞳望過去,用吳儂軟語的江南水鄉話道,「抱歉,聽不懂哩先生。」
他用的粵語,溫梔寒聽不懂,她選用沒有攻擊性的方式提醒他。
殊不知,她笑著說家鄉話的樣子,就像是在撒嬌一般,溫聲軟氣的,仿佛用一個勾子輕輕撥動他人心尖兒,卻又不讓人上鉤。
釣人不拉鉤。
寒司宴垂眸,將醫書攤開放在梨花木矮桌上,曲著二指推至她面前,視線隨著她精緻、看起來一捏就碎的腕骨處的紅色小痣轉至她白皙細膩的天鵝頸,隨後,不疾不徐地用官話開口,「溫小姐涉獵頗多。」
溫梔寒含笑點頭,算是應下了,中醫醫書價值連城,很值得學習。
她專注著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