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撫摸著刀柄兒,五指一緊一松,似笑非笑地睨著李魚。
李魚看看一旁的吉祥,硬著頭皮走上去,捧起了那大海碗。
娘的,不就是一碗酒嘛,拼了!
李魚把眼一閉,捧起海碗就喝:「咚咚咚咚~~~~」
一碗酒將飲盡,頡盡可汗的眸底便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壓低了聲音道:「小子狡詐,不罰你這一碗酒,你真當老夫易欺了!」
「咳咳咳咳……」
李魚一碗酒即將飲盡的當口,聽了頡利可汗這句話,嗆得他一陣咳嗽。
頡利可汗哈哈大笑,揚手道:「你們去吧!」
「多謝大將軍!」
李魚苦笑不已,這些上位者或者性情各異,表現出來的特質也各不相同,但真沒有一個是白給的呀,全都是人精,只是他們的精明,不像那些小精明的人一樣擺露在表面上罷了。
李魚怕他又使什麼法子整治自己,趁著他尚未改變主意,趕緊拱手告辭,拖起吉祥的手,快步向外走。
那些舞姬都有些羨慕地看著吉祥,人家已覓得良人,她們卻依舊在紅塵中打滾,也不知何時才能有所依託。
李魚二人匆匆出門,直至出了大門口,匆匆走出一段距離,吉祥忽地一扯李魚,將他拉進一條清靜的窄巷。
一進巷子,吉祥立即張開雙臂,緊緊摟住了李魚的身子,抱得好緊好緊,好像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似的。
思念是一種什麼滋味,沒有人比吉祥更清楚。
以前,她只思念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娘親。但她從很多的時候就知道,娘親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回來。她思念,卻只是緬懷,從未寄望有朝一日能重新見到母親。
而李魚不同,他是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吉祥堅信著這一點。因為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回到自己身邊,所以那思念便生了根,發了芽,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滿滿的一顆心都已被它盛滿了,當終於見到他的這一刻,便再也抑制不住。
枝搖影動!
心花怒放!
李魚也很激動,吉祥的真情流露,尤其令他激動。
但是,他好撐!
吉祥是滿滿的一顆心都溢滿了甜蜜與歡喜。
而李魚,感覺他的胃袋撐得都有點疼了。
足足一大海碗的酒啊!
頡利可汗,這個坑爹的老狐狸。
李魚惡狠狠地暗罵一聲,被吉祥箍緊的胸膛好像都快把酒擠出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這一次,咱們,再也不分開!」
這難受的感覺,甚至沖淡了李魚情侶相逢的喜悅。可是此時的吉祥,簡直就像一隻足足半年未見主人的狗狗,就差上竄下跳搖尾巴,膩著他跳來跳去的歡呼了,李魚只能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安慰。
吉祥抬起頭,淚眼婆娑,可唇角眼梢兒,卻帶著甜蜜的笑。
「嗯!我們再也不分開!我再也不想,嘗那相思之苦。」她抬頭看著李魚,手仍抱得緊緊的,但這句話說完,她卻忽地哎呀一聲,鬆開了手道:「郎君還沒見過大娘吧,大娘不知有多惦記你呢,咱們快去見她。」
李魚被她拉著手兒往外走,好笑地道:「你稱我為郎君,卻叫我娘為大娘?」
吉祥臉兒一紅,期期地道:「人家……人家這不是還沒過門兒嘛。」
李魚逗弄她道:「那你卻已去掉小字,稱我為郎君?」
「咋!反正你就是我的郎君!先叫叫怎麼啦!是你招惹我的,可不許反悔。」
吉祥紅著臉,很霸氣地回應。
李魚奇道:「耶?是我招惹你的嗎?讓我想想……」
「快走啦,有什麼好想的!」
吉祥的臉蛋兒愈發地紅了,緊緊拉著李魚,羞不可抑地衝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