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半個時辰。
他並不知道他的身後略遠處跟著一個背著一把劍的女子。
她就是四公主手下四大高手之一的玉衡。
玉衡看著他的背影眉間微蹙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的背原本是微微勾著的,可隨著他向前而行漸漸地直立了起來,最後筆直。
步履雖然依舊很慢,卻很堅定,就像移動的標槍一樣。
就像忽然之間蛻變了一樣。
蛻變了什麼呢
玉衡想不明白,也沒有再想,她的任務是跟著他,不驚擾到他。
只是她覺得有些怪異,掌管著寧帝國最高諜報機構的麗鏡司的四公主寧楚楚,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產生了興趣呢
……
……
畫屏東。
有侍衛將煙雨亭外數十丈距離的範圍給隔離了開來。
鍾離府的三小姐鍾離若水已經在侍衛的保護下離開了那艘畫舫來到了煙雨亭里。
當然,畫舫那邊現在極為熱鬧,因為要想登上畫舫,就必須對出那對聯的下聯。
畫舫的甲板上擺著三張桌子,桌前坐著三個面容矍鑠的老者,他們是博學之士,為本次文會的評判。
岸上學子們所對出的下聯都將署名呈給這三位評判,若是能夠得到其中兩位的好評,此人便會受邀登上那畫舫的二層樓。
若是能同時受到三位評判的好評,便能夠登上這畫舫的三層樓。
若是三位評判都對某一道下聯評審為甲上,此人便能成為三層樓里的坐上賓。
鍾離若水回頭望了望那處的熱鬧,撇了撇嘴坐在了四公主寧楚楚的面前,她的婢女取了幔帳將這煙雨亭給圍了起來,於是裡面發生的事外面便再也看不見。
她伸手就揭開了食盒,從裡面取了一粒精緻的點心,毫不顧忌形象的將那點心塞入了小嘴裡,腮幫子頓時鼓鼓。
「還是京都雲錦記的馬蹄糕最好吃!」
「我說……上個月你來信不是說要親去北漠的麼怎麼忽然又改了主意要跑這廣陵城來」
寧楚楚對鍾離若水的這番舉動似乎司空見慣,她也捻了一粒杏仁餅小小的咬了一口,「父皇改了主意,估計……估計是太子想要這個功勞。」
她小口的咀嚼著,看上去比鍾離若水更加淑女,可偏偏她是寧國凶名在外的間諜頭子,而鍾離若水卻是寧國大名鼎鼎的大才女。
在吃相上似乎搞反了。
「去歲九月,北漠荒人犯邊,北漠有大將軍夏侯卓守衛,荒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可偏偏荒人卻打下了九陰關,甚至占領了九陰城……」
「這夏侯卓不是太子殿下的家奴麼此舉……莫非是故意而為,以便太子殿下能斬獲軍功來壓二皇子一頭」
寧楚楚又小小的咬了一口杏仁餅,那雙漂亮的眉頭一揚,「鬼知道呢如果真是這樣……只怕他們是在火中取栗!」
「荒人又不可怕。」
「北漠承平已久,曾經的荒人是不可怕,可現在卻不一定了!」
「怎麼說」
寧楚楚咽下了嘴裡的杏仁餅,「而今荒人的首領名叫宇文峰!這個人在五年前崛起於秀山部落,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統一了北漠,在秀水原建立起了荒人有史以來的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池!」
「那座城叫大荒城,昔日的北漠十六個大小部落被他征服,他創立了北漠二十七州,事實上他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國家,只是……只是廟堂之上並沒有意識到他接下來極有可能的野心!」
鍾離若水一怔,「有這麼厲害」
寧楚楚嘴角一翹,「恐怕比許多人所想的還要厲害!」
「皇上是什麼意思」
「父皇他……估計也是想看看太子哥哥的能力吧。」
這話寧楚楚說的比較委婉,事實上她早已向她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