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姝。」俞婉卻一口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也認識她?」赫連北冥咬重了一個「她」字,儼然很驚訝俞婉是怎麼與這兩口子都有交集的。
俞婉淡淡一笑:「托燕懷璟的福,她上門找過我,宮裡……也遇到過。」
赫連北冥心一緊:「她沒對你怎麼樣吧?」一個是丞相府的千金,一個是鄉下小村姑,真欺負起來,阿婉她——
俞婉笑了笑:「這倒沒有。」
尋常人碰上未婚夫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大多會選擇去怪罪那個女人,倒不是她們當真認不清男人的錯,而是她們沒膽量與男人對著幹,只能選擇去欺負弱者,而韓靜姝是一個有勇氣與膽色的女人。
在這一點上,俞婉覺得她挺拎得清,可在與燕懷璟的感情上,俞婉又覺得她有些執迷不悟,但她是局外人,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沒資格去評判韓靜姝什麼。
「阿婉,該吃飯了。」譚氏過來叫了。
俞婉去推輪椅。
「我來吧,你去叫九朝,他在老夫人屋裡,老夫人把這寶貝小乖孫給藏得呀……」譚氏去叫了一次,被老夫人的眼刀子戳得不要不要的,譚氏哭笑不得,只能來找俞婉了。
俞婉於是去老夫人屋了,老夫人這些年受的刺激不小,又有點輕微的老年痴呆,有些話說著說著自己都糊塗了,有時東一句、西一句,誰也整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燕九朝卻每一句都搭上了。
他很有耐心,不嫌棄老夫人囉嗦,也不會提醒老夫人這幾件事她一下午已經說了七八次。
每一次老夫人提起來,他都像是頭一次聽到一樣。
「我養的畫眉鳥很有趣吧?」老夫人耍寶似的笑。
燕九朝已經是第九次點頭了:「嗯,回頭祖母再養一隻送給我。」
老夫人比了比手指:「我養兩隻送給你!」
「好。」燕九朝點頭說。
老夫人說了一下午,該吃飯了,她卻犯困了,往床頭一歪,睡著了。
燕九朝沒吵醒她,給她脫了鞋,把她緩緩地平放到床鋪上,拉過薄薄的被子給她蓋上。
俞婉在門口很是站了一會兒,沒忍心去打攪二人,燕九朝是打心眼兒里對老夫人好,從前顧著身份,情感並不外露,而今失憶了,以為自己就是親生的,疼起老夫人來就更理所當然了。
俞婉忽然覺得,失憶了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他做了從前不敢做的事,他不比再端著,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去享受老夫人的疼愛,也可以毫無保留地去給老夫人那份疼愛。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了飯,三小黑蛋被譚氏與赫連北冥用小雪狐哄去了他們的院子,燕九朝與俞婉留在老夫人的梧桐苑。
他們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掃,乾淨又整潔。
俞婉輕車熟路地進了屋。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俞婉月份大了之後,照料孩子的重任基本落在了燕九朝的身上,夜裡也是他帶著三個小傢伙睡一屋,俞婉單獨一屋,主要是怕三個小傢伙睡相不好,踢到了她的肚子。
燕九朝卻不這麼認為,她大了,的確該自己睡了。
俞婉自然不知燕九朝的想法,也就沒注意到自己大大方方地走進屋子時,燕九朝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燕九朝反應了過來,做戲做到底,這是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既然拿她當了孫媳,她若不與自己一屋,很快便會引起老夫人的懷疑。
各自洗漱後,二人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俞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是家裡舒服啊,床又軟又大,又有冰塊解暑納涼,帳幔是她喜歡的顏色,家具也是她鍾意的擺設,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好似變得更清新了。
俞婉很愜意,閉上眼就要睡了,一旁的燕九朝就沒那麼好受了。
身旁躺了個大活人,身上香香的,小臉肉唧唧的,想捏。
「你會養蠱是不是?」
俞婉快要墜入夢鄉之際,忽然聽到燕九朝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