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同文館去,向外國教習請教?朕看你真是糊塗到家了。這是兩國紛爭,國之大事,你倒以為是兒戲嗎?荒謬」皇帝的身子骨不是特別好,最怕熬夜,連著兩天不曾安枕,渾身都覺得不舒服,不料聽奕誴說話,倒似乎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一般,一時間只覺得心火上升,怒氣勃發,「成天就知道走狗放鷹,正經事你是一點也不做,朕看著你就堵心——滾出去,少在朕面前礙眼」
誴心中委屈,這麼多人詢謀僉同,都抱著同樣的想法,只不過自己為人先,將其訴諸於口舌,不料卻引來皇帝如此的怒火?這是何苦來哉?規規矩矩的碰了個頭,轉身出殿而去。
「沒出息的東西。」皇帝猶自恨聲不絕,「不理他,我們接著議事。」他用手指著地圖,繼續說道,「黑龍江在東北境內,畫一個大大的u型彎,在注入韃靼海,海上另有薩哈林島,俄人稱之為庫頁島,更是聯通俄屬堪察加島、日本北海道島及千島群島,並為之補充、停靠的第一要地。所以,取得黑龍江的通航權,正是俄人謀劃遠東,所念茲在茲的第一要務。」(注1)
他停頓了片刻,容眾人消化一番自己話中所帶來的衝擊,緊接著冷笑著說道,「俄國人想要,朕偏偏不給」
「皇上聖明」肅順第一個說道,「我天朝自古所有的土地,俄國人想要,就得拿鮮血和xing命來交換」
「說得對」皇帝大聲讚美,「若是能夠在戰場上勝過天朝,一切休提,若是不能,不但黑龍江他們拿不去,就是當年以奇詭巧計從天朝占領過去的土地,也得給朕一一吐出來」
這君臣兩個一唱一和,把許乃釗嚇得不輕,心中大罵肅順,皇上年輕,不識輕重,你也跟著胡鬧?兩國開戰,又豈是易與?俄羅斯之國,論幅員猶大過聖朝,人口億兆,帶甲之士,超過百萬更不必提在關外龍興之地揮動刀戈,若是驚擾到祖宗陵寢,這份責任,誰來背負?
皇帝yin沉著臉sè,聽許乃釗跪奏完畢,說道,「你的話不是無理,但其中有一節,黑龍江自古便是天朝內河,如今為俄人非法侵占,若天朝束手束腳,日後俄人得隴望蜀,意圖借東北之地為跳板,繼續南下,甚或威逼京畿,難道你也要以聖祖、世宗列位先朝聖君陵寢所在,未可驚擾為由,要朕多有退讓嗎?還是你以為,俄人只要東北一地,就能夠盡饗所欲了?」
「這,這,老臣並未想過。」許乃釗碰頭說道,「但老臣之意是,刀兵之事,未可輕動啊?」他說,「東北之地,乃我朝龍興之地,一旦開仗,百姓流離失所,兵士死傷枕籍,大傷我皇上愛民之德啊」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又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國防之兵,本就是為保衛國家之用,照你這樣說來的話,倒似乎國家拿錢養著這些人,倒該用的時候,也不要讓他們上陣,改由朕親自率人,與外敵交戰了?」
許乃釗ji情上涌,大聲說道,「皇上,老臣是說,能夠以談判解決,又何必動用武力?」
聽他語出不敬,皇帝反倒和緩了下來,「你說談判能夠解決?好等俄國專使到京,就由你許大學士領銜,與俄人會商尼布楚及黑龍江邊境事宜朕倒要看看,你這個方正君子,面對俄人的時候,有沒有對朕這樣的ji情昂揚,又有沒有如簧之舌,說得動俄國來使,放棄謀奪我天朝之地的狼子野心,婉然北去」
許乃釗一愣,洋務交涉之事,他一無所知,如何能夠擔任談判代表?但皇帝的話就是聖旨,只好碰頭領旨,「是,臣領旨謝恩。」
「朕可告訴你,若是你做得到,一切不提;若是做不到,朕就問你個莠言亂政的罪名。」
把眾人揮退,皇帝立刻又將肅順、文祥和閻敬銘招了進來,「朕本來還想,借鐵路國債發行,將西北鐵路貫通京師,日後再構築通向東北的鐵路大工,現在看來,此事要提前進行了。」
三個人立刻明白,皇帝是真的準備對沙俄用兵了。不過,閻敬銘還是要盡一份心力,「皇上,鐵路輸送,固然快捷無比,但臣仍自記得,當年為英法國人赴京商談國事時,皇上所有的上諭: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