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是一個不靠譜的夢境,哪一天會像泡沫一樣,突然崩滅消失。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是真實的,除此以外,都是虛無的投影。所以,他在創立公正教團之後,一直聲稱『真理天平』也只是某種理念的投影,重點是投影,永遠只是投影,只有跨過『真理之門』才會到達真實的彼岸。」
羅南張了張口,沒能出聲。
「聽上去,這種教義並不是特別適合傳播是吧?」
安東勝自己吐槽了一句,隨後又笑道:「所以,後來他似乎向這個世界屈服了。但又開始擔心他自己是虛幻的,於是想用我,作為他在這個世界上重新開始的『載體』,但是他應該是搞錯了,又或者哪個環節做得不太好,最終失敗、死亡。當然,也有可能是當時一些人並不想讓他成功,包括死巫女士、密契尊主、艾布拉會長那些和他同一時代的超凡種們。」
說到這裡,安東勝看到了羅南格外嚴肅認真的面孔。
他微微一怔:「羅先生?」
「嗯,聽到像貴叔父這樣的說法,不太能夠笑得出來。」
羅南勉強抽動一下嘴角,盯住安東勝:「然後呢?」
安東勝整理已經非常板正的軍服袖口,視線重新投向遠方,有些放空:「我多少受了些影響,而後,地球上又流行了一陣『時空位面』說,所以我對『異位面』的事情格外關注,由此還產生了一些『收藏癖』,特別是對『十三區』,羅先生應該能理解。」
羅南終於能問出來:「安將軍對『十三區』了解多少?」
「我大概是這麼認為:『十三區』不是簡單地拘束嵌套在『深藍世界』里的有限區域,我甚至一度以為,我那位叔父大人來自於那邊,可這些年研究下來,又不太像,和余副官那樣的『逃亡者』不是一回事兒。不管怎樣,還是持續關注了下來,一直在支持相關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應用在Ab組也僅此而已,沒辦法取得進一步的進展。」
安東勝說到這兒,忽然笑道:「我們還是回城裡,找個地方喝一杯?當然,你年齡不到,可以換成飲料,這算是我除了收藏以外,少數的愛好了。」
「行啊。」羅南爽快答應。
「我喝酒的習慣,來自於安家大伯。他那時候已經成為了神職人員,本人並不喝酒,卻攛掇我去消遣,可能是看著我當時死期將近,心生憐憫?」
羅南不太明白,安東勝為何要說這些家事。
還有,「安家大伯」這個稱呼也怪怪的。
又聽安東勝說話:「去年,他做了那樣出格的事,我不喜歡,但要承認,他提醒了我。」
羅南越發覺得古怪,不免問道:「貴大伯是」
「安翁。」
「」
羅南怔住,然後突然覺察到了一個放在眼前,他都沒有發現的細節:是啊,安東勝也姓安!
安東勝看出來羅南的錯愕,繼續解釋:「我名義上是安家的孩子,畢竟初代首祭也姓安。但並不是那麼確定,我倒覺得多半不是的,因為我出現在家族裡,自從記事起就是孤零零的一個,年齡也不匹配你知道的,在戰後那樣一個時期,姓名什麼的並不可靠。」
羅南點點頭,但重點不在於這兒。
他迅速結合上了從李泰勝那哥們兒處得到的信息:怪不得,公正教團初代首祭那麼信任安翁,原來還是親戚來著。
安東勝的情緒保持著讓人不安的穩定:「大伯受叔父的影響很大,以至於在人生的結尾還是趨向了『真理之門』」
羅南打斷他:「你也在想『真理之門』的事?」
想到安東勝今天在「一號地洞」很認真地觀察,想到帳篷裡面拉尼爾大主祭當著面他說出「安翁」的名號,當時在「一號地洞」,他的心情應該非常複雜。
安東勝表現得仍是雲淡風輕:「我沒有想那麼遠,我並不確定『真理之門』的存在性,相反,對『真理天平』還是更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