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端著一個盤子,只匆匆的掃了葉承樞一眼,轉身又回到廚房了。
這一幕,他早已不陌生,反而還很熟悉。他們結婚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有多少次,是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迎接他的,便是這樣一幅溫馨的場面?他也已經數不清了。
笑著將西服外套隨手丟在客廳的沙發上,葉承樞鬆了松領帶,走進了廚房,從身後將她環住,熟稔的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笑眯眯的問道:「老婆,差不多了吧?又沒有其他客人,你做那麼多,誰吃的完?」
「你要是餓了就先去吃,這是最後一道菜了,做好了就完了。」靈色對於他從背後的襲擊,也早已見怪不怪,她拿著鍋鏟翻攪著,隨口說道:「葉承樞,搭把手。」
葉特助乖乖的點頭,將襯衣的袖子挽了上去,不必靈色說,他已經開始洗盤子了。
「老婆,你說有驚喜給我。是什麼?」葉承樞將洗好的盤子放在靈色的手邊,方便她等一下盛菜裝盤。
「著什麼急嘛。吃了晚飯,你就知道啦。」靈色說的倒是蠻坦然,但小臉卻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好像她準備的驚喜,是很難為情的東西。
一定是了。葉承樞看她的表情,在心中確定的說道。
「那你呢,你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葉特助吸了盤子又洗手,隨口說道:「喏,就在我西服外套的口袋裡。老婆等下自己去看。」
「什麼呀,還神神秘秘的。」靈色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後退一步,道:「我累了。你來吧。」
葉特助嘆了口氣,為自己的妻管嚴嘆氣。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上前兩步,一手握著鍋柄,一手拿著鍋鏟,將鍋中的糖醋魚倒入了盤子中。
「我不愛吃魚。」葉特助不滿。
「知道你嫌麻煩,不愛挑刺。所以我專門去買了刺比較少的鱈魚。其實做糖醋魚,不應該用鱈魚的。口感會變。」靈色動了動肩膀,做了一下午的飯,光是拿鍋鏟,都讓她肩膀快酸掉了。
葉承樞一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捏了捏靈色的肩膀,有點敷衍,「吃完飯,我幫你揉揉。」
「算了吧,你都累了一天,該是我給你揉揉才對。」靈色笑了笑,隨口問道:「明天就要去上班麼?還是能再休息幾天。」
「休息不成,得立刻去省廳。張德亮進了醫院,省廳不能沒人主持大局。最近一段時間,我會更忙。」說到這裡,葉承樞也有點無奈,「又沒時間陪老婆了。」
「那有什麼呀。嫁給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很忙,不會天天陪著我。可我還不是嫁了?現在再抱怨,恐怕也來不及了。」
「對,來不及了。」葉承樞特別肯定的點頭,「除了給我當一輩子的老婆,你沒別的選擇。」
「喲,我還賣給你了不成?」靈色又丟去一個白眼,「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是我的錯覺麼?」
「不是。」葉承樞將盤子放在餐桌上,令人驚奇的是,葉承樞沒有反駁,而是平靜的承認了,他道:「你沒看錯。我是有點怪怪的。」
靈色關心的在他身邊坐下,握住了他的大掌,「怎麼了?是誰有給你惹不高興了?」
搖搖頭,葉承樞平靜的道:「不是誰給我惹了不痛快,是我明知道有人會死,不但沒阻止,反而還在推波助瀾。甚至,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畢竟是條人命。他大可以阻止的。可他沒有。在官場不管待了多少年,每當出現人命的時候,他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點難以釋懷。
捏了捏鼻樑,葉承樞望了過去,「老婆,我——」
「葉承樞,具體的事情你不要說,我也不會問。」靈色打斷了他的話,輕輕的說道:「我只知道,你不會害人,就算你害人了,那也是對方罪有應得。更何況,你心裡也有了不舒服,這就足夠了。不是麼?」
靈色說,他心裡有不舒服,而不是他心裡有愧疚。這句話正中葉承樞的紅心。他不愧疚,只是覺得有些壓抑。畢竟,畢竟那是一條人命。
「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