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知道,勛貴集團不可能放任郭培民在山西的整頓行動就被這麼抵制下去。
雙方一旦交手,這亂子可就大了。
話說回來,兵部這次出的事兒可真是完全令人沒有預料到。
以往出了事,大傢伙的靠山都是朝廷的六部重臣。
現在可倒好,朝廷里的那些靠山,要麼被皇帝嚇住,還在觀望,要麼就是如戶部尚書趙秉忠那樣,直接站到皇帝那頭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地方勢力想要反對這次朝廷降低軍屯稅,可就不是那麼好做了。
至於說朝中阻力的問題,更是不可能有了。
掌管這件事的兵部自己都怕得要死,甩包袱似的把衛所屯政一股腦還給五軍都督府。
讓他們出言反對,比登天還難。
如果說讓朝廷對衛所的改革破產,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武定候郭培民把事情搞砸。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郭培民的身上,期待他是個只靠祖上戰功蔭福的無能之輩。
可惜事與願違,郭培民恰恰是眾多勛貴中少見那個有志氣的,這麼大的擔子落在肩上,只覺是恢復祖上榮光的時刻到了。
朱由校發旨的當天,郭培民帶著人就奔往山西,一到鎮西衛,直接大刀闊斧的開始查屯政。
這可把當地衛所的文官武將嚇壞了,雖說指揮使於偉已經死了,可他們這些人還活著。
讓武定候這麼查下去,遲早都要查到自己的頭上。
......
鎮西衛城,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商議。
這裡的人,都是當地的掌權者,這次武定候郭培民下來,侵損的是他們所有人的利益。
以往官場相爭的這些人,也是臨時站到了一起,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朝廷這次是要動真格的。
「郭培民已經在都督府衙門待三天了,鎮西衛的屯政再多,也經不起這麼查!」
指揮僉事說道,憤恨地喝了一口酒。
岢嵐州的知州眼珠一轉,也是說道:
「你們說,這武定候如此囂張,簡直是不將我們在座的各位放在眼裡,會不會是有陛下撐腰?」
一名千總嗤笑一聲,道:
「武定候?屁!」
「也就是命好,生了個好人家,帶兵他會個der?指揮作戰,老子能甩他十八條街!」
眾多衛所武將也是不服,紛紛說道。
「於指揮使死的冤屈,多年兢兢業業,忠君報國,居然換來此等的下場!」
「朝廷居然縱容此舉,就不怕令天下間的武人心寒嗎?」
「我們這種地方,朝廷連管都不會管!」一名副總兵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周身的武將們,自嘲道:
「當今陛下即位以後,九邊各鎮,就連山東的欠餉,都陸續補齊了,嶄新的盔甲、軍械,那是年年都有。」
「我們呢?我們多年為朝廷守衛內地,換來了什麼?」
「整頓衛所?說的好聽,就是想拿回弟兄們手上的兵權,交給那些什麼也不會的勛子弟!」
「砰!」一名游擊猛然間拍案而起,抽出刀按在桌上,「嗎了個巴子,要我把兵權交給那些勛貴,痴人說夢!」
「這麼多年下來,老子的兵都是自己養的,沒花朝廷一錢銀子,現在一句話就想拿走?搞笑!」
文官們看著義憤填膺的衛所武將,個個都是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