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無德,無以奉宗廟,其罷太子位,貶為臨江王;召膠東王徹入朝!
當是時,太后竇氏便對這一切冷眼旁觀,坐視劉榮太子跌下儲君大位,灰溜溜滾出長安,去臨江做諸侯王。
但在幾年之後,劉榮因『怨望』而被景帝召至長安,並蹊蹺的被中尉將郅都『嚇死』時,原本溫和似兔的竇太后頓時暴跳如雷,無論如何都要郅都得命!
而對竇太后強烈要求處死郅都的決心,景帝劉啟貴為天子,亦是無可奈何···
最終,攜平吳楚之亂之大功的實權天子劉啟,都沒能保下郅都的性命——即便是景帝讓步到極點,廢黜郅都一切官職,貶為庶民,都沒能讓暴怒的竇太后打消心中的怨念。
光從這便能看出,在漢室的政治體系當中,太后是怎樣一個超然地位了——君要臣死,臣不一定死;但太后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不嚴謹的說,即便是如今『形單影隻』,絲毫沒有勢力的張嫣,要是堅持以太后懿旨的形式處死某人,那劉弘加上滿朝公卿,也是毫無辦法的。
——天子詔書、制書,或許還需要丞相用印認可;但太后懿旨,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
對於如此滔天權勢,張嫣可謂是戰戰兢兢,坐立不安。
偏偏在這時候,又發生了『朝臣將皇帝氣暈過去』的鬧劇,這讓好不容易適應太后身份的張嫣,再度陷入手足無措的尷尬境地。
此時此刻,以御史大夫張蒼為首的朝臣公卿,無一例外,皆頷首跪匐於永壽殿外的廣場之上;張嫣則面色蒼白的屹立於高階,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往日,別說朝臣百官聚首了,張嫣連這個數量的普通人匯聚的場景,都未曾怎麼見到過。
說起來,張嫣上一次見到公卿百官齊聚一堂,還是大約十年前,丈夫惠帝劉盈在時,張嫣以皇后的身份,出席歲初的大朝儀。
對於久居深宮,素喜清閒寡淡,且對政治近乎毫無知曉的張嫣而言,此時,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挑戰。
因為此事的結果,不單單關係到張嫣個人的太后威嚴,也同樣關係到漢室君臣之間的處境,乃至於漢家在朝臣公卿心中的威嚴!
看著眼前數百道跪匐的身影,以及幾位重臣因脫帽謝罪而露出的華發,張嫣暗自鎮定著稍一出氣,面上便緩緩湧上一層陰怒。
「丞相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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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番昏厥,乃急火攻心,且先前勞神過甚,酣食無律,故陰陽失合所致···」
道出一長串劉弘都不太能聽懂的專業術語,並留下一張藥方之後,醫官便在王忠的引領下退出了溫室殿,只留劉弘獨自一人躺在榻上,看著屋頂發呆。
「該是時候調養一下身子了···」
無奈的嘆口氣,劉弘便回憶著暈倒之前,朝堂內發生的一切。
——這回真不是裝的,劉弘確實是暈過去了!
原本劉弘確實想過,靠著這一手貓哭耗子,令陳平本就所剩無幾的政治威望喪失殆盡,並以『氣急昏厥』來作為此次常朝的句號。
但哭著哭著,劉弘便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旋即真暈倒在了御階之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在以血統決定繼承權的封建時代,身為皇帝的劉弘在沒有後嗣的情況下,幾次三番傳達出『身體不夠健康』的信息,這對朝局將造成十分嚴重的負面影響!
蓋因為劉弘一旦有不測,且沒有留下具備繼承資格的後嗣,那按照周禮中所規定的繼承規則,下一任皇帝,就要在朝堂公議之下,從現有的漢室諸侯王之中,按血緣關係最近的原則選出。
若劉弘駕崩時沒有子嗣,那按照『父死子替,兄終弟及』的繼承規則,皇位繼承人的遴選,就將在劉弘的老爹,惠帝劉盈尚在世的其餘子嗣之中產生。
這也是呂后駕崩之時,陳平周勃不惜在劉弘在內的所有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