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讓她惱火?
皇帝可從沒一夜寵幸過她兩次。
難道是她不如這賤婢嗎?
虞聽錦拔下頭上金簪,簪頭尖尖,猛戳緋晚胸口!
「賤人!」
卻在抵住緋晚皮膚時堪堪停住。
她深吸口氣,控制自己。
深知再想讓這賤婢死,也得忍耐一些時候,等用其生了孩子再說。
虞聽錦一臉厭惡,握住簪子,貼著緋晚肌膚慢慢下滑。
划過胸前溝壑,柔軟腹部,一直劃到臍下三寸之處。
盯著緋晚玲瓏凹凸的曲線,虞聽錦腦中不由想像昨夜,年輕的帝王會是怎樣動情,怎樣探秘這具連她看了都有些意動的身體。
於是,神情越來越猙獰。
若是她此刻臉色被合宮上下看了,怕是人人都要驚訝——
天真活潑,常被太后笑嗔「頑皮」,皇帝更是贊她一派天然、心思單純的春貴妃,竟然還有這副可怕面孔?
可這幅面孔,緋晚一點都不陌生。
人前裝相,人後作孽。
上輩子緋晚就毀在她手裡。
「娘娘」
緋晚虛弱躺在榻上告罪,「奴婢針後起不來,等緩緩力氣再給您磕頭謝恩。」
嘴上卑微惶恐。
心裡恨意翻滾。
前世一番顛沛歷練,她早已不是當初逆來順受的軟柿子。
今生若還受人欺凌,豈不是白重生一回。
等緩緩力氣
——這輩子要讓你悔不當初了,我的好娘娘。
——好姐姐!
沒錯,這位春貴妃主子,其實算是她姐姐。
同父同母,卻沒半點血緣。
兩人都姓虞,從兵部侍郎虞府入宮。
虞家書香門第,積善之家,十八年前卻發生了一件怪事:虞夫人剛生下的女兒意外丟失了。
兩年前這孩子終於被找回。
可是虞家人並沒有欣喜若狂。
當年為了慰藉悲痛,虞夫人在善堂抱養了一個女嬰,愛如珠寶,百般疼惜。
十幾年朝夕相處,養女天真聰明、懂事乖巧,不但成了虞夫人的心頭寶,也是虞家上下的掌上珠。
緋晚這一回來,倒成了多餘的。
何況她長於村野,不認字,不懂規矩,又曾賣身為奴挨打挨罵,養成了怯弱瑟縮的性子,舊衣舊鞋灰頭土臉的,一副呆笨相。
和光彩照人的養女虞聽錦站在一起,一下子就被比成了塵埃。
虞父懇請將緋晚尋回的惠真禪師對此事保密:
「她做過奴婢,傳出去有辱門楣,回來之後,名義上還是做奴婢好了,但吃穿用度保證讓她和小女差不多,不會辜負大師一片善意。」
虞母摟著惶恐不安的養女柔聲安慰:
「錦兒不要難過,你永遠是娘親最疼的乖女兒,也是滿京城公認的侍郎府嫡女,誰也越不過你去。」
虞聽錦含淚楚楚,拉著緋晚的手怯生生發問:「妹妹這樣你會不會不高興?」
「她做慣了奴婢,又有什麼不高興的。」虞家大哥溫聲勸妹妹,「何況在我們家,雜役奴僕的吃穿都比她以前主家的老爺太太好多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理所當然。
緋晚就這樣成了虞聽錦的貼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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