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東宮的銀安殿內,端坐在主坐著,作為一個皇帝,冉閔反客為主,坐在東宮的正殿的主坐上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冉閔那左手中的六石硬弓依然拿在手裡,卻讓人不寒而慄。
冉智倒也知趣,不用冉閔審問,進入正入大殿,就和裴弼、崔宏三人一起跪在冉閔面前,冉智仍大呼:「兒臣冤枉。」
「或許你不知情!」冉閔道:「朕會冤枉爾等二人不成?」
到了這裡,裴弼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從容的道:「臣是有責任的!」
冉閔反而一愣,綁架當朝正三品的戶部尚書這可是要抄家殺頭的重罪,就連贖買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裴弼這麼快就痛快的承認了罪行?
「臣作為東宮知事參軍,有理由也有動機綁架戶部尚書!」裴弼又道:「臣是有責任的,只因臣的這張臉居然和那個綁架王尚書的匪人實在太想,居然讓一個從來沒有見過臣的僕役一眼就認出臣來。」
「你倒是推得乾淨!」冉閔被裴弼的話逗笑了,他實在想不到裴弼居然找了這麼一個理由。冉閔道:「那朕再問你,剛剛你與崔卿擠眉弄眼是什麼意思?」
「那是臣的眼睛進了灰!」裴弼氣不喘,臉不紅的道:「臣並非推諉,陛下還天縱英明之雄主,定不會被如此淺顯的栽贓嫁禍之計騙到,陛下不會冤枉微臣,更不會放棄任何膽敢混水摸魚,慾火中取栗的人!」
這麼一回答,冉閔聽著就舒服多了。畢竟冉閔擁有「天聾地啞」,像裴弼這樣的東宮屬臣,自然在監視之列,他很容易發現這個裴弼絕對沒有作案動機,也知道裴弼刻意隱瞞行蹤的原因。
但是,王猛在哪?是誰拿了王猛,這是讓冉閔頭疼的問題。
……
王猛被劫持之後,一直非常配合劫匪,哪怕劫匪低聲下氣的討好的城門守卒,混出城時,王猛就在裝在那個運輸夜香的車內夾層里。在這個時候,只要王猛用身體猛撞車壁,就能驚動城門口的士卒。
但是王猛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非常冷靜,因為他知道萬一匪徒狗急跳牆,他首先就會遭殃。他還有他自己的理想,還有自己的抱負,王猛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運輸夜香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王猛被人從糞車的夾層里放了出來。這時,王猛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好半天這才適應了外面的光線。
王猛平靜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發現此時,他置身在一個土坯圍成的院裡子。周圍是幾乎都是相同的樣式,差不多一人高的土牆,圍成一個大約三四百平方的院子,裡面蓋了十幾間土坯房子。王猛發現這裡的環境有些熟悉,想了半天,王猛這才明白,他置身何處。
當初冉閔在洛陽遇刺,燕國對魏國發動了不宣而戰,交戰初期,魏國丟城失地,狼狽不堪。大量的北方難民一股腦的逃向鄴城。當時朝廷為了安置災民,就在鄴城附近的內黃、湯陰、安陽三縣設置了大量的簡易房屋,用來安置災民。
但是隨著戰禍消弭,災民大都返回故里,這裡就荒廢了下來。
當初可是擁有二三十萬災民湧向鄴城,在內黃縣和湯陰縣、安陽縣各安置十萬人口。雖然暫時王猛無法分辨出自己具體在哪,但是看情況,應該沒有出京師範圍。
由於身體長時間沒有動彈,加上繩索的捆綁,讓王猛的血液流動不暢,造成了全身酸麻無力的情況。王猛扶著惡臭味撲鼻的夜香車,這才勉強不至於摔倒。這個時候五六個身著寒酸的破落戶圍將上來。
不過,先上來的應該都是小角色,王猛很快發現,這裡唯一能當家做主的應該是那個坐小院曬太陽的那個黃臉虬須大漢。
王猛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他出身寒門,江湖閱歷非常豐富,王猛左手伸開,右手握成拳頭,沖那個領頭的黃臉虬須大漢,施了一禮。
古代的禮節要求非常嚴格,面對各種各樣身份的人,要施各種不同的禮節。這個禮節可不是儒士見面相互的禮節,而是江湖上的那一套。可別小看這個手勢。他代表著王猛也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