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賦稅,自然要重商,發展商業,才能廣徵稅而豐盈國庫,且不凌虐百姓!」
忽然,又有人笑了起來:
「伯常兄,你這是閩派觀點,又雜糅了些許的京派。」
「依我看,治國在於吏治,吏治清而能行徵稅事,不然以兩宋境況,豈止能苟且,統一天下豈不是輕而易舉?」
「北宋開國不過六十年,就已有三冗之患,不得不行范沖淹變法、王安石變法。」
「而如何治吏?慎獨也,致良知,再行監察之法,可肅清蠹蟲,故而在洪武年間,北方殘破下還能數次北伐,迫使蒙古一分二。」
周圍幾人看著熱鬧,不時地附和幾句,場面極其熱烈。
看著這群學生烤著火,喝著茶,辯著論,江流兒別提多羨慕了。
「這就是秦學嘛?」
腳步挪動,他來到了山長的小院。
知行書院的山長李百泉是個矮胖的老頭,他是顧炎武的親傳弟子,曾今是國子監的博士,後來擔任了幾年皇子們的啟蒙老師,這才退為山長。
因為在皇宮,倆人倒是認識。
「棋待招想入學?」李百泉眼睛一眯。
「是的!」江流兒如實道:「在下家道中落,只是讀了幾年書,知曉山長治學有方,故而慕名而來。」
「汝可知秦學?」李百泉點頭道。
「相傳是亭林先生在秦生傳學多年有所得」江流兒緩緩道。
「是,也不是!」
李百權沉聲道:「先生創立的秦學,脫胎於心學,理學,如今又叫京學,而天下許多學派,也統稱為秦學。」
「天下五大派系,其互相融合,你中有我,取長補短,故而漸漸認同秦學。」
「京派講究農商並舉,限制豪右士紳,反對空談,講究經世致用;閩派則來自福建,浙江等沿海地,其強調重商,尤其是海商。」
「彼等認為,土地兼併是絕症,治無可治,反正天下土地廣闊,互通有無,即使碰到旱澇災年,也能通過海貿從異國購買,乃至遷徙百姓開荒異地。」
「其三為皖派,也叫江南派,在昔日南直隸,講究兼容並蓄,均田,齊稅,王法之下不寬一人,學習西學之精華,反對空談等。」
「四嘛,就是史學派,講究研習古人學問、經驗,熱衷讀史,以史為鏡,對國政斟酌損益,以民為先,施行輕徭薄賦。」
「最後,則是最像心學的慎獨派,講究為官要者要慎獨,須致良知,格物致知」
「此五派,在書院中都有,盡由汝選擇了!」
「山長,我覺得京派不錯!」江流兒小心翼翼道。
「勿要看我!」李百泉隨口道:「這五派並非涇渭分明,只是側重不同罷了,都是為人處事且做官的要點。」
話雖如此,但江流兒還是選了個京派的先生,這讓後者很滿意。
待其走後,李百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江流兒是棋待詔,不僅能和皇帝見面,還將要給皇子們授課,這可是擴大京派影響的好局面。
「山長,明年順天府的鄉試主考官還沒出來呢!」
不一會兒,監院就快步而來,面色嚴肅:
「歷年來京畿要地,都會從翰林院侍講擔任,如今翰林院資歷、學問、能力皆上的侍講,只有三人了!」
「而,屬於咱們傾向京派的,只有一人!」
翰林院的養望升官途徑雖然被廢除了,但卻依舊是進士們升遷的關鍵踏板。
畢竟各地的主考官,天使,多半可是從翰林院抽調的,都是美差。
對於知行書院來說,京畿重地,鄉試主考官的喜好決定錄用舉人的偏向,馬虎不得。
秦學五派,並非是一團和氣的,這涉及到了學術道統之爭,話語權之爭。
例如,京派主張限制豪右,閩派就旗幟鮮明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