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誰也不要只粘著他的小傢伙就這麼輕易地跟著別人走了,國君的心裡竟然有點吃味兒。
王內侍牽了小傢伙一路,終於明白為何他會把國君迷得團團轉了,小傢伙真是太乖了有木有明明困得半死,眼睛都閉上了,一邊走一邊用腦袋小雞啄米,可就是不鬧脾氣。
嗚,他忽然也好喜歡這傢伙
王內侍暗戳戳地想,要是來的不是他親娘就好了,那樣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多把他留一會兒了。
哪知這一念頭剛閃過腦海,小傢伙便瞬間清醒過來,掙開他的手,噠噠噠地跑了過去。
大寶撲進了俞婉的懷裡。
俞婉將兒子抱了起來。
大寶小手抱住俞婉的脖子,小腦袋歪在俞婉的肩上,依賴地蹭了蹭。
小傢伙一聲不吭地鑽狗洞走了,俞婉本想好生訓訓他,可被他這麼一撒嬌,整顆心都化了。
俞婉親了親他小額頭「想娘了嗎」
大寶點頭,小手抱得更緊了。
這是親生母子無疑了。
王內侍有些失落,不為別的,就為真的要把這傢伙送走了,但同時,他也想看看是小傢伙的母親是誰。
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不看不打緊,一看,方覺著有點兒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
俞婉見兒子的小手被洗得乾乾淨淨的,肚子也圓滾滾的,心知兒子誤闖人家的府邸,非但沒被訓斥,反而受到了主人的禮待,俞婉真誠地向王內侍道了謝,並說自己就住隔壁府邸,日後有什麼事可上門找她,她叫燕婉。
燕婉不燕婉的,王內侍沒太往心裡去,他在琢磨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王公公,您怎麼了是方才那位夫人有什麼不對勁嗎您自打見了她便魂不守舍的。」守門的小內侍關心地問。
王內侍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誰魂不守舍了雜家是閹人,這話傳出去雜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可您就是魂不守舍啊,小內侍默默吐槽。
王公公去向國君復命了,與小傢伙在一起時慈眉善目的老爺爺,這會子已經變回座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了。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涼亭中,面前的桌上擺著他為小傢伙摘的果子。
「送回去了」國君問。
「送回去了,小傢伙一見他娘便和見了什麼似的,嗖的一下撲過去了。」王內侍繪聲繪色地說。
國君想像了一下那副畫面,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國君愛笑,但了解的人都不喜歡他笑,因為他一笑就沒好事,大臣們暗地裡還給他起了個綽號笑面虎。
所以笑面虎也有笑起來不算計人的時候嗎
王內侍不明白,他也不敢問。
就在他思量間,一個年輕的內侍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王內侍等人陪國君微服出行穿的都是尋常人家的衣裳,這名內侍卻穿著宮裝,儼然剛打皇宮過來。
「奴才給陛下請安。」內侍跪下行了一禮。
王內侍認得他,不是國君與皇后宮裡的,是那一位身邊的,姓張。
張小內侍道「啟稟陛下,芸妃娘娘又不舒坦了。」
「她不舒坦就找太醫,找朕做什麼」國君道。
國君與以往的君主不大一樣,他鐵石心腸,手段果決,卻並不好大喜功,也鮮少自稱朕,當他這般稱呼時,就是要翻臉了。
張小內侍硬著頭皮道「芸妃娘娘已三日不肯進食,娘娘說,陛下不去見她,她就繼續絕食。」
在世人眼裡,芸妃自願遷入了皇宮的神堂,終日供奉蠱神,事實上芸妃是被陛下關進那裡的,她三天兩頭鬧一場,陛下早對她不勝其煩了。
王內侍看見國君,果不其然,國君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道「你去告訴她,朕不會見她,她愛吃不吃,順便再提醒她,自戕的妃嬪都是要被株連母族的。」
「是」張小內侍早猜到國君不會動容,可他是奴才,不跑這一趟芸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