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一樁心事了,他日我去了地底也好向大哥交代了。」
「二叔是要長命百歲的。」赫連北冥說。
二老太爺嘆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盼著幾個孩子能撐起赫連家來,其實幾個孩子裡呀,我最看重的還是」
言及此處,二老太爺忽然打住,話鋒一轉,「我喝多了,冥兒莫要見怪。」
「怎麼會」赫連北冥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戲班子太吵,俞婉沒聽見二人說了什麼,直至散席時才發覺大伯的神色不對勁。
俞婉拉了拉燕九朝的手,低聲道「大伯怎麼了」
燕九朝一針見血道「想兒子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想起赫連笙來」不是說赫連笙是譚氏與別的男人珠胎暗結的孩子嗎又不是赫連北冥親生的,他想什麼他不該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對這個孩子感到厭惡嗎還是說養了這麼多年,到底是養出感情了
俞婉想到幾次進房,都發現赫連北冥對著赫連笙的畫像發呆,越發篤定赫連北冥是當真寵愛那個孩子。
只可惜,孩子已經被逐出家門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若說是別人把他逐出家門的,或許赫連北冥還有法子,偏偏是老夫人他在這世上唯二不能忤逆的人。
這一晚,赫連北冥早早地歇下了。
幾個小光頭睡不著,打打鬧鬧地跑去他院子,又了無生趣地出來了。
翌日,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吃早飯,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大爺爺情緒不大高,幾個小傢伙湊到他身邊,齊齊把碗碗遞給他。
「大爺爺,餵」小寶說。
赫連北冥強顏歡笑地拿起勺子,悉心地餵了小寶一口。
小寶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二寶也要」二寶張開了血盆大小口。
赫連北冥也餵了他一口。
讓幾個孩子這麼一打岔,赫連北冥眉間的陰影總算化開了。
吃過飯,赫連北冥回了院子,忽然一隻鴿子落在了他的窗台上。
赫連北冥自鴿子的腿上拿下一張字條,打開了一看,神色激動了。
「余剛,備車」
「嗯」
正在外頭洗毛筆的余剛一愣。
「我讓你備車」赫連北冥說。
「哦。」余剛不解地放下洗了一半的毛筆,擦擦手,去馬棚備車了。
「換輛小的。」赫連北冥嫌棄那輛馬車太過奢華了。
余剛古怪地蹙了蹙眉,您出行不是一貫不大低調的麼您自個兒說的,您就算癱了也還是南詔神將,走哪兒都得擺神將的排場。
余剛心裡嘀咕,嘴上卻不敢問,換了一輛下人的馬車「這下總可以了吧」
赫連北冥點點頭。
余剛將輪椅推上馬車,問赫連北冥道「大將軍,咱們去哪兒啊」
「九尾山。」
「那麼遠」
九尾山是帝都之外的一處山坡,真論距離,還算不得太遠,只是道路崎嶇不平,又需要繞行,到哪兒只怕都天黑了。
可自家主子要去,余剛也沒轍,帶上兩名死士隨行,馬不停蹄地趕往了九尾山。
九尾山腳坐落著一個涼亭,亭子四周落了捲簾,簾中隱有燈光,看樣子是早有人在等著了。
「你們都別過來。」赫連北冥說。
「是。」幾人恭恭敬敬地守在了一丈開外。
赫連北冥推著輪椅走過去,他挑開捲簾,進了涼亭。
亭中,一個戴斗笠的青衣和尚負手而立。
赫連北冥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笙兒」
青衣和尚沒回頭,也沒理他,背影孤絕。
赫連北冥推著輪椅走到他身側。
就在這時,青衣和尚總算朝他看來了,是那張記憶中的臉,赫連北冥胸口一緊,顫顫巍巍地探出手來。
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