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坤和杜世雄手下的那些慣匪強賊,是皇協軍中的雜牌,為人所看輕;二呢,自己的部隊如果與日軍同駐一個地方,不管日軍頭目的官職軍銜如何卑微,即使是一個小隊長甚至軍曹,都是他的領導,他都要絕對服從。因此,取得日軍部隊長的信賴,常常是頭等重要的大事。
所以,王尚榮稟承其父王金慶的意思,是來做一番事業的。他當然不會相信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而是認為自己想幹的事沒有幹不成的。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他還有崇拜的人,那就是他自己。他覺得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做出幾件出色的事來向皇軍報功。有功才能取得信賴,也才能出人頭地。這次掃蕩被王尚榮視為一次好機會,他要賣力,要立下幾樁顯赫的功績。至於手下的性命,為了達到目的,王尚榮並不在乎,少了再補充就是,只要日本人賞識,武器裝備、錢財到了手,招人豈不容易。
急於表現的王尚榮不斷催促著加快速度,加藤的讚賞笑容讓他的骨頭都輕了幾兩,岳培坤則冷眼旁觀,不時在心中暗罵這個傻x、二貨。
這次掃蕩還帶有蠶食的味道,並不象以往那樣長驅直入,戰術的突然改變,很出乎根據地軍民的意料,甚至孟有田也未想到,鬼子越來越狡猾,他們也在戰爭中學習戰爭。〖〗
敵人的兵鋒首先指向的是根據地南區西南部。這片地區共有兩個村莊,依次是小婁莊、康家寨。
王尚榮不過是個絝紈子弟,仗著家裡的財勢,橫行一方。日本人來了,立刻在他老爹的引導下,收羅了些垃圾、渣滓,撒著歡的撲進日本人懷裡。得到了一個皇協軍團長的職位。要說他有軍事才能,豬都得樂出聲來。不過他爹倒也頗了解兒子的能耐,請了幾個據說當過兵、打過仗的行家。在他身邊出謀劃策。
「大軍壓境,土匪逃竄。」王尚榮騎在馬上,四下望著自己的部隊。很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沒想到,這幾百人一拉出來,竟是如此雄壯。可惜,皇軍答應配發的新武器裝備還沒到,否則,不用打,嚇也嚇死那幫刁民了。」
「團長高見。」一個參謀在旁笑著恭維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區區一些泥腳杆子。聽到團長的威名,根本不敢正面交戰,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玩藝兒。」
「那是自然。」另一個看起來象老兵油子似的傢伙也不甘示弱,一記馬屁跟上,「別說那些什麼游擊隊、民兵的土八路。就算是一身虱子兩腳泡的正規八路,也擋不住咱們的雷霆一擊。」
王尚榮樂得嘴都合不攏,腦子裡真把自己當成百戰百勝的大將軍了,傻笑了一會兒,故作深沉的咳嗽一聲,說道:「不要驕傲自大。諸葛一生唯謹慎,這打仗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
「團長說得是。〖〗」老兵油子這回搶了個先,笑著說道:「不過團長也不必多慮,敵人不敢露面,只會耍小手段,可見是心虛,沒有與咱們抗衡的實力。」
「嗯,與我是不謀而合呀!」王尚榮裝腔作勢的點了點頭,「待會兒要是有立功的機會,咱們可別落後,讓姓岳的撿了便宜。」
從早上出發,臨近中午的時候,敵人終於看到了第一個目標——小婁莊的影子。雖然付出了一定的傷亡,加藤是不在乎的,因為死傷的多是皇協軍;而王尚榮也不在乎,只要達到了他的目的便是成功。
「太君,卑職的部隊已經作好占領這個小村子的準備,請您下命令吧!」王尚榮覺得立功的機會又來了,主動上前請纓。
「喲西,王的,你的頂好頂好的。」加藤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擺了擺手。
皇協軍們一路上不時遭到地雷的襲擊,士氣有些低落,他們原來還想著這趟差使到底能從沿路的村莊裡撈到多少油水,玩弄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但現在走路都緊張兮兮,生怕見了閻王。
「弟兄們——」王尚榮在智囊的授意下縱馬來到隊伍前,鼓舞著士氣,「看見這個破村了嗎,誰先攻進去賞十塊大洋,外加一個女人。誰要是後退不前,貪生怕死,丟了我的面子,殺無赦。都聽清了嗎,給我衝進去。」
俗話說